116、补经(1/4)
童殊想起,母亲至始至终都没有在他面前说过父亲一句坏话,而是一遍遍告诉他你父亲有自己的考虑。
而在他离开芙蓉山称王魔域后,恳求童弦思随他到魔域,童弦思亦从未答应过他。
童弦思守着清冷的北麓小苑,从未想过离开。
这个妆奁是陆岚亲手所做送给童弦思的,童弦思最后却用它装了《芙蓉琴义》收入上邪经集阁,童殊想或许父亲与母亲的关系并非如他所想的那样差?
可是,还是解释不了,如果父母感情这么好,为什么后来会互相冷落折磨到那般地步?
童殊再看向那妆奁,上面还有一句话——另有注释。
童弦思居然还撰写了注释!
这印证童殊之前那个荒诞的猜测——陆岚曾经真的教过童弦思芙蓉山功法。
而如何教的,夫妻之间几乎就只有一种可能——大概就如同景决教他臬司剑谱一样,陆岚曾经恩恩爱爱地教过童弦思。
童殊实在很难想象父母恩爱的场景。
蓦然间,他发现不仅不懂童弦思,也不懂陆岚。
他所看到的父母与他父母彼此眼中的模样,相去甚远。
他对恩爱的父母记忆停留在他孩童时期,那是陆岚与童弦思最后和睦的时期,几乎陆岚夜夜都留在北麓小苑,他还记得陆岚会陪着童弦思在石镜湖边散步,会在小苑的石榴树下饮茶,会时常带着童弦思出席重大礼仪。但那时他太小,时间又太久远,他已经记不太清了,依稀只剩个轮廓。
自他懂事以来,父母最好的关系便是相敬如宾,而后越来越冷淡。
童殊想不通:如果父母曾经恩爱到陆岚愿意把不能外传的芙蓉琴义都教给了童弦思,为何后来会走到那种互相冷淡甚至怨恨的地步?
童殊手指微颤的打开匣子。
《芙蓉琴义》静静地躺在里面。
童殊对《芙蓉琴义》执念不深,《芙蓉琴义》所载乃长琴术法,他后来虽入道乐修,但他主修的是琵琶,乐器不同,背后的乐理、指法和心法皆是不同,是以他从未想要过《芙蓉琴义》。
若论修习《芙蓉琴义》最合适的人,非柳棠莫属。柳棠的长琴技艺精绝,早在五十年前,已是无人能敌。柳棠自小师从陆岚,虽然他曾听柳棠说从未见过《芙蓉琴义》原本,但大约早就在陆岚的口口相传中修习完其中的技艺。
柳棠能凭借一把攻击力不强的长琴,在修真界获得一席之位,并以此获人尊称解语君,甚至还凭着长琴断了洞枢上人一臂,可见《芙蓉琴义》的精绝程度。
童殊从前不以为然,此时看来,能入第八层的功法,皆是不容小觑的。
童殊忽然又觉,他似乎也不懂芙蓉山。
虽然他在芙蓉山时,芙蓉山已是天下第一名宗,但他其实一直并不觉得芙蓉山如何高不可攀。
这大约就是当局者迷。
一来,他从未见陆岚出手,印象中的陆岚只是一个鲜少出剑,寄情于琴,冷漠于亲情,钻营于权势的伪君子。
二来芙蓉山人对外也并不惯以武力宣示,多是以琴会友。芙蓉山那些年里,几乎没有与哪个宗门大战过或是在哪场伏邪战斗中大出过风头。仙史里记载曾经芙蓉山如何压制巨妖,如何解救苍生的荣光已经非常遥远。
是以,从前外人艳羡他是芙蓉山少主时,他每每有些心虚,总担心芙蓉山江河日下,终有一日耗尽先人余泽。
童殊曾还发过宏愿,要重振芙蓉山荣光。可是,现在看来,只要《芙蓉剑经》《芙蓉琴义》尚在,芙蓉山绝学就不会失传,何至于江河日下。
只是不知,为何芙蓉山有这一套两式的绝学,却许多得未出大能?
想到这里,童殊不由又想,《芙蓉剑经》到底有没有被母亲录入阁?
童殊很快就有了答案。
这个妆奁内有两层,第一层放了《芙蓉琴义》,第二层拉开却是空的,里面静静躺着一张纸笺,上书“芙蓉剑经”。
是童弦思的笔迹。
童弦思既会留此纸笺,说明一定有《芙蓉剑经》,可它又在哪里?
在第九层吗?若是在第九层,岂不是《芙蓉剑经》比《臬司剑谱》还要高深?论理,同一套书的上下册,不该有此区别。
而且,以童殊所读功法和历代臬司仙使的成就,世传剑法想要超越《臬司剑谱》几无可能,《臬司剑谱》尚且在第八层,《芙蓉剑经》高不到第九层去。
童殊笃定的在第八层仔细地寻找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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