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开学有望（2/2）

年年迷茫：“没有啊，我是真的觉得你可好，您家的人都可好。”

安澜恢复了没有表情的模样，淡淡地说了声：“可惜，他们不觉得。”

年年看着安澜，着急又发愁：“你都镇大了，不上学咋弄？”

安澜看着小孩天真又沧桑的模样，不知怎么回事，心里突然好像卸下了个沉重的东西，猛然轻松，他微笑地看着年年，思考自己刚刚卸掉了什么。

年年却突然兴奋起来：“要不，你来俺村上吧，俺村儿的人都可好，俺老师也可好，就算您家成分不好，只要你独个儿好，老师也不会嚷你说你。”

安澜发现小孩是当真的，他不想让小孩真的因为自己的事情发愁，赶紧说：“谢谢！不用，我该上高中了。”

年年再次震惊：“你，你不是跟俺雨顺姐一般大嘛，咋可该上高中了？”

安澜说：“我比你顺姐大一岁。”

年年说：“那也不该上高中啊。”

安澜说：“你算一下，你是不是十三岁也该上高中？”

年年一愣，然后心里一算，发现真的是。

安澜说：“我跟你一样，上学比较早。”

年年不纠结年龄的事了，他迅速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你以后不能上学咋弄？”

安澜笑了笑：“不咋弄，反正现在上学也没什么用，上不上无所谓。”

年年急了：“上学咋会没用咧？上学才能当科学家呀，你是城市人，老了又不能当拾粪老头，也不能看菜园，你得当科学家，当然就得好好上学了。”

安澜被小孩逗乐了：“你的意思是，你长大了要当拾粪老头儿，要不就学花和尚鲁智深去看菜园？”

年年疑惑：“花和尚？”

安澜说：“这不重要，我说的是你当拾粪老头或看菜园老头儿的事。”

年年提起这个就糟心，他撅着嘴说：“俺是农村人嘛，俺到老了，就能干那几样事。”

安澜一下子卡住了。

他现在每天早晨起床后跑步到南河沟，在那里做一个小时左右的自由运动再跑回来，每天都能碰上几个拾粪老头儿。

他无法想象眼前灵动美好得跟天使一样的小孩，长大后要成为那样的人。

看到安澜的表情，年年对自己的老年生活更不满意了，他把提溜着的双腿收上来，下巴放在膝盖上，蔫蔫地看着远处。

安澜摸摸年年的头：“你肯定不会成拾粪老头儿。”

年年问：“那我还能成啥？”

安澜说：“你不是喜欢写字吗？你好好写，好好练，长大可以当书法家。”

年年慢慢地坐直，看着安澜，疑惑：“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我是农村人，农村人也能当书法家吗？”

安澜说：“只要字写得足够好，不管你是哪里人，原来是干什么的，都可以成书法家。”

年年拉着安澜的手跳下石磨，把安澜往下拽：“走，你再教教我走之旁，等我给走之旁写好，你再教我写‘心’字，我‘心’咋都写不好。”

安澜被拽到家庙正当院，年年跑到黑槐树下拣了一根小树枝回来：“我先写三遍，你看我哪儿写的不好，再教我。”

安澜说：“好。”

年年认真地写了三个走之旁。

安澜说：“你第二笔看着是一笔下来了，但不流畅。”

年年第一次看出自己写走之旁时的毛病，跟安澜说了，安澜说没有其他好办法，只能自己用心慢慢改。

年年现在练字的时候会特别注意，可结果不理想。

他看着安澜说：“嗯，我知，我可用心，可就是写不出你那样。”

安澜接过他手里的树枝，在地上写了个点，又停下，把树枝重新给年年：“来，我握着你的手写几遍，你体会一下。”

年年欣喜地接过树枝：“中。”

他拿着树枝蹲下，安澜从身后圈着他，握着他的右手：“你别用力，随着我的手劲走。”

他们写下一个点，再写下面人的躯干和走过的路。

一个、两个、三个……

安澜握着年年的手一口气写了十七个，才问他：“找到感觉了吗？”

年年说：“嗯，差不多了。”

安澜放开手，让年年自己写。

年年连写了三个，看安澜。

安澜微笑：“比我写的好看，练习三天，开始教你写心。”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去做个体检，可能停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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