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究竟真假？（1/2）

这一年，dòng • luàn多矣，原该是人世最为庞大的百国，在这一场dòng • luàn之中显得无力，这并非人力所能及，故而，也就这般散了。百国修士，汇聚南魏，万万里国土，千余座城池，竟只余下百姓与武夫，据此，便知乃是圣气之乱，而非世道之乱，但圣气的紊乱却更为致命，武夫江湖远去百年，天下百姓都知道四大境界的名字，百国也早已习惯了修者的诸多神通，岂知迈步而前三百步，蓦然回首，身后无一人。

合骨地窍出国，乃是百国帝王所允许的，但天玄出境，不论何事，到底是要惹人耳目的，但今朝，却不是那一两位，浩荡人世将近五百天玄修士倾巢而出，问其故，却又答不上一言，当真不知？非也，只是此言太过大不敬，太过扰人嫌，乃至是这修士江湖都要为之愤怒的一句话：凡人，欲举步杀天！

南四国，青叶，当代帝王徐天朽凭栏眺望，国中在百国之内也算的是一片安稳，但勾心算计了大半辈子，又当真看不出其中暗潮涌动？不论真相如何，孟家至今也不过是走出了天地境孟余生与当代小辈孟祁连罢了。遥想，二年前孟复华横死当场，孟家老祖不闻不问，只是出手收了尸体，葬在一座野山之上，如今又被人传言与魏国国师有着过往情怀。诸如此类，徐天朽悠悠长叹，罕见的，他累了，这百国之盛世，青叶之辉煌，终究只是那几位天下第一的一场独角戏罢了。祖上乃是草莽起家的徐氏帝王心中麻木，这若是武夫江湖，大不了抽刀亲自上沙场，这若是数十年前，大不了守在城门前，看着那些临近的身影，将欲要出境dòng • luàn民心的逆子一个个打落，这若是孟余生还在此……

天下修士犹如神灵一般主宰座下生灵，底下凡人如何能够屈服？这与圣域圣人其实是一个道理的，所以才有这一出百年的大戏，才有这一着百国之乱，怪只怪，未能出生在那往昔仅凭一腔热血便能活得好好的武夫江湖，这天下，真是好大一出戏啊，这人世，真是好无趣啊，倒不如，从未来过。

那一日，青叶帝王纵身跃下百丈的山丘，待得有人觉察时，已在谷底受了千百竹竿破肚之苦。

边角之地，少年曾来过的一家酒楼，仍旧是那位卖与他酒的王掌柜，自倚在门框上，心中算计着往来圣域的祸事，继而面露笑意，墨枪仙到底是碰上了哪位，竟有这般的滔天怨气，势必要杀尽圣域？更为巧合的是，姓白的也来了，当真是圣域劫难？

人世天下第一，名为通玄的老人dú • lì于天弥山巅，却浑然不知最后一辈武夫江湖也有一位天下第一，被人称作是江湖第一。使一杆墨枪，驾一股清风，挑一轮明月，是人世第一人。

其名为墨玉誓。

非但是天机阁未能留下他的踪迹，便是本家墨枪中看似留有许多的痕迹，但终归是看不见行踪的，又怎能知道，那位被墨留仙强势杀了的书生曾一路向北，至天麟，与慕相结下了一桩因果，一路直东，越长煦，在顾唐阁上三枪碎尽古长柒袖中山河，一路西行，凭空卷起了一场三十年的雨水，散尽风沙去，遥望水东流。

最后，书生止下向西的步伐，转身向南，一路不停，一气不断。杀怕了妖潮，点碎了山河，与天涯海角的老人喝了一杯百年酿，举步成仙。

再到如今，与他们一同演绎一场复仇的大戏，究竟为何？谁也不知，但此事终归大了不少，现如今，只有等着姓白的发话了。

竹屋间，二人罕见地没有摆棋，白发坐在地上，双目无神，余下两手搭在膝上，青衣执笔，在眼前的一方白纸写下一句：十世情仇一时断，难见往日漫杯影。挑起烛火边的竹条，将白纸燃做了灰，幽幽长叹，劝自己放下那心中的纠结。

却说此时，墨奫泽向着自己上了一炷问心香，受了一剑问道，恍若游仙一般，在这世间飘荡，正如二年前成仙之时，不过一念，天涯海角。

上次少年来此，尚且不知究竟为何处，而今再来，才知是圣域与人世间隙，又好奇这间隙之人，是圣还是人？

扣响了大门，楼中觥筹交错，好似每日如此，那曾卖与他酒水的老板坐在椅上，闭目凝神，便好似与酒楼中的好些人影间横辟了一条道，互不相干。

墨奫泽行至柜台，敲了敲木桌，也不见他醒来，只轻声道：“与上次一般，楼内喝。”

转身离开，那老板却也随着他起身，仍旧闭着眼，往身后挑了一瓶冷酒，置于炉上。旁处散漫着人影，少年不得不坐在了柜台前的桌上，静待着。

酒已温好，老板自提着酒壶，落于少年旁的椅子上，却是不闻不问，举杯就喝。

墨奫泽微皱眉，却见闭目之人笑道：“想喝酒，何不自己去，早前来已是二年前了，我又如何记得。”

“嗯，是如此。”少年舒眉，微点头，步至柜台，捻起手指点着，在一排排明码标价的酒酿中挑了一瓶最是昂贵的，落在炉上，向外喊道：“仍是上次的酒。”传来一声迷迷糊糊的答应。

炉中炭火正烈，不需多时便温的暖了，少年也学样挑着酒壶，迫不及待斟了一杯，入嘴，厚实的口感滑入喉中，这才犹如波澜一般舒缓抒发着酒气，自食道微暖，散漫全身，酒固然是好酒，却也难当少年皱眉，怎知这价钱差了百八十的一瓶，竟与二年前那一壶一般滋味。这才听见王老板笑道：“这柜上的酒皆是一般，你可曾知，新酒尝味，老酒闻岁月？”

少年暗自啐了一口，掂量着分量，仍旧留下了四两碎银，与当年一般。与老板道了别，自远去了。

余下王天轩一人苦恼，方才昏睡模样本为显露亲切之感，也好借酒气挡一挡周身凌厉剑气，怎知少年竟是这般不管不顾，也苦恼这少年乃是自己佩剑一事虽然辨不得真假，但这品性当真是一模一样。

圣域有神，王氏，怀中抱剑墨渊，剑出山河碎，剑收日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