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兜兜转转，仍在路上（1/3）

薛白衣欲哭无泪，一是技不如人，倒也忍得下，二是蕴养两年之久的长生玉又在眼前成了碎片。

这长生玉，约莫数百年前，或该名作长气玉，世人动武，有气力一说，养气修力是天下武夫跟了上千年的硬道理了。圣人莅临之前，长气玉乃是武夫每日藏在袖口，以体内气机蕴养，若是一般江湖人少不得要养上十年。俗话有一气天地通，乃是从前吹捧武夫的话了，但也不容质疑武夫一气，确实无双，不说了一身气力，只说星象，卜卦一类玄之又玄之物，便有气旋天象，改天换命之闻。

今虽圣气遍世，玉却也换了名，较之武夫一气蕴养，今朝的长生玉无异于求圣借命，故而蕴养时间也是不差的了。

如此便可知薛白衣玉碎时的悲痛了，这长生玉于西域二十七国也有称传世玉，乃是一玉护一族之物，若非是拜入刘宗书座下，平常人何止十年能炼就一枚。

墨奫泽斜了一眼薛白衣，面色有些不自然，一转头对上那张老脸，笑道；“此后三日，近湖三丈者，不论长幼，见者即斩。”

口气不小，就是不知方才两剑究竟能出几次。刘宗书面色如常，心中却是玩笑自家弟子此后可再不敢自称同境第一了。

“那便请你为我宗正名吧。”刘宗书微微一笑，转身便去了，走出了三四步，这才回头瞪了一眼薛白衣，后者才敢缓缓跟上。

少年袖中提出了笔墨，单指往上拂过，正对着风鸣湖三字，百年之间，石壁上的三字烟消云散了三次，却又重写了三遍之多。只见墨奫泽执笔，如做刀剑，一笔一划，入木三分。

三字笔画不少，却也不过一刹那，凤鸣湖三字跃然壁上，倘若细思近看，便知那“鸣”字缺了其中一点。

也正是少年所猜，须知当年墨玉誓乃是抹去了凤鸣湖三字方才留下了潜龙渊，此二者必有渊源。

话到此时，墨奫泽举手将墨竹扎进了地上石板，一手攥着笔，一手扶着石壁，犹如画龙点睛，写下了那一笔。

云淡风轻，少年长呼一气，墨玉誓的暗棋不分敌我，似眼前墨竹之意义仍旧至今未知，若这百丈远近的凤鸣湖也有点什么玄妙，这一宗，只怕是剩不下几人，便是自己，也不知能否逃出。但心中确实奇怪，自己虽并非是墨家血亲，好歹也蕴有一颗三寸墨心，而十余年的耳闻目染皆称墨玉誓一事无成，当年也不过混迹江湖，流落街头，只是落了个浪迹天涯的好听名头罢了，但无论是两年前一人杀了一双地窍，一位天玄的周书生，亦或是其父天下第一的墨通玄，都不曾有过甚么质疑。

少年抬起墨黑色的眸子，盯着深不见底的凤鸣湖，眼下便只余眼前湖泊有几分玄奇了。

墨奫泽褪去了一身黑衣，仍旧是少童的躯体，也不见其中的甚么岁月磨痕，唯有常年修行墨枪留下淡淡的痕迹，少年试了试湖水，冰冷，毫无生气，便与方才的风鸣湖一宗一般，潜龙需卧渊，鸾凤栖梧桐。凤为百鸟之王，一鸣而飞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