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以棋论道（2/2）

“不破不立。”清玄子搀扶住踱下台阶后摇摇晃晃的顾昌云，其手中棋盘已然布满裂痕，其上却又白气盘旋，便是那条白龙了。

“是如此。”顾昌云挑出一枚白子，指腹抚上棋子，怎料“嚓”一声，化作了灰，此棋正是方才唤来白龙的那一子。

台下地窍对视一眼，不顾规则迈步向上，欲要夺下这天下第一地窍的名号。

青叶修士一手横在台阶，朗声喊道：“青叶孟祁连谢战退恙。”话罢，身后林林总总三十人抬布掩住了脸面苍白的孟祁连，缓缓退去。

清玄子方才散下的长发只好慢悠悠地重新扎好，心中暗骂一声忒无趣了。

“此番退步，倒是妙哉。”三十人举步极轻，不动声色走出了数里，却仍不知中间的马车稳坐一位白发红颜的老人。

“也好让你知道知道，此世间，我孟家并非独冠，不说了长煦古家，也隔开墨家三脉，于天机阁中排名不过第七，其上还有一对夫妇，五个家族，一山宗门。”世人只知其壮举，却不闻其面容的孟家孟余生。天玄境修士。

“老爷子此次占下了青周城，天子不曾言语？”孟祁连虽方才着了大惊，却仍旧将这他国之事视若无睹，出口便是一则时事。

两仪城乃是天下千城之统称，意在比周二国为阴阳，其间为两仪。皆立在各国战略要地，故青叶周煌虽缠斗至今，却从不曾有过举国将灭之景。

至于两仪城之来历，颇有些深远与荒谬，有称是魏国老国师天地将成之时，看惯了人世素来的狠辣争斗，率天机阁近百万修士，途经人世六域，历程三十年，在各国边界立下了一座城池，两仪平阴阳，镇住了二国杀气。

此是最为受人信服的，然数十年前，却也有一则传遍天下，乃是圣人临世，挥手，立千城。

无论是魏国老国师，亦或圣人，皆不是孟余生能够丈量的，更遑论顶上有天子，青叶徐天朽。

故而，孟余生此举底气所在令人颇为好奇。

“至多不过三年，长生剑成，彼时，我必成天地，彼时，孟家仍是青叶氏。”孟余生吐出一言，随后闭眼静坐。

孟祁连听得心惊胆战，祖训所云：有风来助。实则是孟余生年幼时，攀上了人世第一峰，弥天山上抓住的一缕风，也名作：长云剑气。也正是孟余生所合骨之物，地窍境界，奔赴长煦，请战古长柒，虽被扔出城门，却也当真拼杀了古长柒的一座山河，曾邀战墨留仙，最终没有回应，却也被曲解为怯战。江湖有言:长云飞霞日月星，剑气八方名六域。

此一道剑气，天生无剑，故而孟余生遍寻百国，直至数月前，外界皆称他一人攻占了两仪城之时，人世站在顶峰的匠人，声称可为兵器铸魂炼神之人，秦旭寅也在青周城中。

献上了千两黄金，以及另一道长云剑气，求铸长生剑。

“此番你本不该输他的。”良久，孟余生回转生息，出声说道：“那小辈虽有一条真龙，却不过残魂，他大抵是借棋子迷惑你的心神，后便摆出棋阵为白龙铸体。倘若你能早些默念有风来助，天下之风，皆为剑气，遑论你是地窍，他不过合骨。”

呵，倒也输得不冤。人世确实有一境一天阶之说法，但那顾昌云所运之力，皆非其本身所有，约莫天玄境的白龙，一方封存了白琉璃子与黑穹星子的棋盘。孟祁连心神略有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