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各有所得（1/2）

墨奫泽跳下假山，此次倒也并非绝无长进，一是学了入静之法，二是参了双阵，自成一解，其三是心中入境者与自身并非一人。

就此而言，算是大有长进了。

陈坤奇收敛了面色，转向千月山弟子，道：“你平日于对弈棋局可有研究？”待对方点过头，伸手撇开了古刹房门，其中烟尘滚滚，却不曾令人不适，两个小辈定睛一看才知是房中正中位的一炷定神香，却说这定神香，乃是齐国盛产柳幽草碾碎研磨成型，正所谓柳下幽幽沐光斓，便是此物，通体黢黑，一眼望去乍寒乍暖，弹指已是深入其中，北方诸国也有柳下寻欢草之说，自又有一名，柳下欢。自当是北面的糙汉子夜夜笙歌而来。

柳幽草虽为幽幻迷离的药材，却也不失为良药，心神入迷之时，所感所悟皆是真迹。况有受不住伤痛之人借幻迷神，也方便大夫下针割肉。

醒神香，是去其根叶，取其迷而净其幻，以求心神清明，意念通达之效，话说日前，墨琉璃奉上青丹也有此效，只是重在散恼而非凝神。

如此一炷，不过一尺便要投了三百两银子，何况这不知点燃了多久却仍有十尺多高，陈坤奇迎着漫天的烟雾，轻声说道：“当年王爷与墨通玄回礼齐国，才去了半月，便被赶将出来，竟是将数百株柳幽草连根拔起。”话罢自顾笑了几声，道：“我陈家，自古便是墨儒外姓，包揽下的国手虚名，数不胜数，却好似林秋霖所说，英雄岁月尽。我无意娶妻，又是独子，陈家，在我这一辈，算是断了代。但一手出神入化的棋技，决不可失传。

“本想，你既是借棋盘造就合骨境界，便有几分能耐承了我陈家衣钵，”话未说完，自己便先大笑了几声：“墨枪一脉当真是英才辈出啊。你且进去领会陈家棋力，我与奫泽，试试水分。”这林秋霖便是感慨武夫不如道的三品大臣。

抽出三指却只弹出了二指，便见顾昌云不可避免地落入古刹门内，其风自动，闭上了满天烟气。

向着已是认定的后辈天才笑道：“此局何解？”

至今二十多年，墨玉誓唯一令人铭记竟只有身为墨通玄之子与墨百生之父的分量，可见国民于墨留仙是如何看重了，其行路踪迹，也怕是只有天机阁握有七成，然而墨家人尽皆知的一事，墨玉誓曾在及冠之年，徒步出游，倘若是那本其亲手所著的《墨家路》水分不多，那便是徒步十万里。绕着天下诸国走了个遍。不惑之年归来后，便在尚未没落的墨家府中栽下了一根墨竹，通体漆黑，上纹游龙。墨通玄平日问起，也只是称作缀龙墨竹。

转眼日中，周煌王爷道完了陈年旧事。

周寻一手握着紫砂茶杯，摩挲几番，愣是不敢下嘴咽下凉透的茶水，眼前不过不惑之年的小辈面色变幻无常，末了，使劲搓了搓脸，揉碎了含在眼中的珠水，开口问道：“王爷，天煌宴上能否见血？”

被小辈吓住的周煌王爷又吃了一惊，莫不是要在宴上袭杀墨留仙，心念一转，其实不可能，也便只有墨修小辈琉璃了。竟给不出答复。

只好打了圆场道：“不如先用膳？”深知挚友心意的墨通玄终于饮下酒盅最后一滴，道：“确是饿了，叫陈坤奇带着两小辈回来罢，至于那锦鲤，谁人料理？”

“自不能让你几人吃了亏，老子亲自下手，是烹姜葱，撒细盐，还有那颗雪后拔根笋，不甚抠门吧？”周王爷哼哼道。

却说这时，少年是全身心入静，与那满头黑发形似却并非的自己相对而坐，说时迟那时快，儒生陈坤奇挥出一袖，紫烟翻滚，那原处静处的墨奫泽一指点出，许是觉着失了力，其后四指跟上，化作了一掌，又一握拳，将两寸拳头收在身前，挥出一拳，不见罡气便已收了势头，只是儒生量力而行，却是退了两步，双掌齐出，不曾打出劲气，倒似流水卷着那一拳的力道，返了回去。

忒难缠了。

真身墨奫泽面色一变，方才四字，乃是静处之人所说，当真不是一人！

儒生运出一掌，正在调息，猛然一怔，好似入了一片墨天黑地，遍地黑暗，眼前唯有一星寥落的光点，好在是袖中藏有圣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