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是护身刀呀（2/2）
“夏天结束了噢，遥。”他温柔地抱起小姑娘，“我们回家吧。”
遥看看他，又看了看急救室的门。
“可是爷爷……”
“爷爷只是年纪大啦，会生病是很正常的事情。”男人说，“爷爷那么喜欢我们遥，一定不会放心你在外面呆这么久的。好了，和爸爸回家吧，姐姐们都很想你呢。”
她不会答应的。
药研想，遥小姐本身就是爱追根究底的人。而且家主大人的事发生得这么蹊跷，哪怕遥小姐的记忆出了问题……她也不会一走了之。
可是遥看着父亲的脸，思考了一会儿就高兴地说：“好噢！我们走吧！下次再来看爷爷。”
她走了。
而且哒哒哒地，好像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一样。
好像这个夏天只存在梦中。
漂亮的棕色头发，干净的眼睛……什么都没有变，她好像还是一个普通的漂亮小姑娘。
遥小姐的父亲对此很满意。他欣慰地看着女儿跑下楼梯，转头对药研说：“父亲这里就麻烦你们了，之后我会再来照顾他的。”
“……请问……”
药研还想再问，可是对上男人平静包容的目光，他忽然觉得就这样，也没什么好说了。
遥小姐会一直幸福下去的。不会再继承什么没落的魔术，也不会被意图不轨的爷爷种下奇怪的术式，更不会被榨取生机，慢慢地失去活力……
只要他还知道自己是她的刀就好了。
“拜托了。”药研说。
“你才是，”遥的父亲说，“老头子有很多难以理喻的地方吧？”
“虽然能理解他的想法，但是果然……事情一旦牵扯到自己的孩子身上，我还是……”
“您都知道吗？”
遥的父亲笑了笑：“是指那孩子求救的事？”
药研睁大眼睛，电光火石之间想明白很多——
本来，药研就已经打算杀死家主大人。为此他和兄弟们沟通了许多、为此他甚至和遥的父亲沟通过。这种心软本来是背弃了刀剑的忠诚的。可是刀不能择主，有灵魂、有情感的付丧神却有选择自己主人的权利。
如果说，遥小姐表现出的无助和痛苦都是为了让他发现呢？
她甚至不需要展现自己的伤痕。
他不会不管她的。
遥的父亲摇了摇头，笑着转身离开了。
*
家主大人很快就身染重病，现代的科技并不能拯救因魔术致死的老人。
他躺在病床上，竟慢慢地变得温吞。
“那孩子的话，或许天赋真的不重要呢。”
他是说给药研听的：“我之后估计再也没有能召唤你们出来的魔术师啦，就这样吧。但是如果是那孩子需要的话……”
“遥小姐不会再回来了，”药研打断了他的话，“永远都不会！”
但是药研永远抓不住遥的心理。家主死前将刀剑们妥善地收到了密室里。
丧失了记忆，不再认识付丧神的遥小姐于不久后再次回来了——或许很久，但是对于回归本体的付丧神来说这时间并不长。
遥小姐穿着更加漂亮的小洋装，同时行动也十分不便。牵着她的手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黑发紫眼的医生。
是来找药研的吗？
不是。
遥小姐压根就不记得付丧神的事了，拉着医生在密室里翻箱倒柜。
嘴里说着什么圣杯战争、什么要召唤Servant的话。那是曾经家主大人要求遥小姐去做的事，不过不是现在的这一届……而是将其设定在这一届的六十年后，将其设定为遥小姐一生的目标。
赢得圣杯战争，复兴家族。
家主大人死了，但是他的灵魂却像是诅咒一样，缠在遥小姐的身上。
医生随意地扫向刀架，眼前一亮：“真是不错的刀啊。”
遥小姐无所谓地说：“林炭要嘛？”
“不……我并不习惯用这些。”医生顿了顿，“不过小遥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或许拿上一振防身会比较好哦？”
遥小姐笑了一声，提起裙摆转了个圈：“穿着这身衣服防身？林太郎……你确定这不是给我增加负担？”
“而且……不是说好了由你来保护我嘛？事成之后，这些都是你的了。”
医生露出委屈的表情：“我在小遥心里就是这么肤浅的人吗？”
遥小姐拽了拽他的袖子，笑眯眯地说：“因为林太郎值得嘛！”
*
森林太郎。
这是药研后来才辗转查出的名字。
一心一意相信着医生的遥小姐……她的这份心意比任何宝物都要珍贵。然而也正是这个被她信任着的男人，践踏了遥小姐的信任。
遥小姐成为Servant之后，在刀账上反复挑选，选了一振刀纹和她的令咒形状十分相似的。
也就是之后陪伴她走过很久的小夜左文字。
连这种时候都没有拿出药研……
药研觉得自己和遥的缘分大概就到此为止了。他身为死物，平静地听着遥小姐和医生还有Caster的谋划。
医生或许真的是一个好老师，遥小姐比之前成长了很多，性格也开朗了。然而……越是这样，药研心里就越觉得不对劲，冷意弥漫。
可是回归本体后，他的意识也非常散乱。
唤醒他的是某一夜……
遥小姐慌不择路地逃进了密室里。
她从刀架上拔出了药研。
遥只是随便一拔。
“就这样吧。”她一手抱着巨大的杯子，一手拿起刀，比划了一下。
虽然记忆没有了，可是身体的记忆还在。她利落地劈开了杯子，任由里面的黑你涌溅，然后划向了自己的脖子。
“是我还不够强，就这样吧。”
如果是记忆尚在的遥一定不会选择药研来动手。但此时她没有记忆，慌乱之下只选了最近的一振。
药研藤四郎，是以“舍不得爱惜自己的主人死去”而被视为忠诚之刀的刀剑。
她第一次没能自杀成功。
医生缓缓地打开了密室的门。黑发的Servant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后。
“真是不听话的孩子啊。”
*
遥小姐最终没能死成。
好像也真的不想当魔术师了。
太好了。
某一日。
付丧神终于自己化出了人身。他怀着满腹期待，去横滨打听，然后辗转到了东京。
听说，那个小姑娘失踪了，大概是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药研=咖喱棒
嗯，我真是一点都不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