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是护身刀呀（1/2）

遥小姐真的很努力。

然而她越是努力,家主大人的想法也就越坚定。遥小姐的父亲早就不耐烦和家主周旋，丢下一沓钱连夜带着遥小姐离开了老宅。

小姑娘被父亲拖着离开，玻璃珠子一样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药研。

“……请不要悲伤,”药研有些怅然，更多地却是祝福，“您会过得很幸福。”

遥小姐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样的话语是出自药研口中。

“药研尼……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

药研心头微颤，握住了遥的手，极坚定地说道：“您的才能实在泛泛,怎么能与我们这些名刀相配呢？”

小姑娘听了,并没有如药研想的那样生气或是失落。她不再挣扎，推了推父亲的手：“让我和药研尼说清楚吧，爸爸。”

她抓着连衣裙的下摆。

——原本在老宅她穿着漂亮古典的和服，皮肤被衬得雪白。既然要离开了，原本的那身衣服也就被换了下来。

她并不是……会被浅薄话语所能动摇的人。

药研无比清醒地认识到这点。

遥小姐说：“如果觉得我的天赋不够，那么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说？”

药研答：“我只是还有侥幸心理在。”

“如果这样离开,药研君要怎么保护我？这是你承诺过的事情，你要背弃自己的誓言吗？”

“你是这样的刀剑吗？”

药研垂着眼，不说话了。

遥捂着嘴笑起来，她好像半点都没有被药研的话伤害到。原来那不舍的反应大多数都是药研的幻想。她的目光平稳沉静。

真是漂亮的棕色啊。

“我知道了。”遥小姐推着药研的后背,将他推回兄弟们中间,“我不会再来啦。谢谢你,药研。”

*

然后她又自己偷偷跑回来了。

药研很难形容自己看到去而复返的姬君时的心情。

是愤怒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呢？

遥小姐嘿咻嘿咻地爬上围墙,跳下来时露出一截光洁白皙的小腿。在日光下白得晃眼。

“您不该回来的。”

遥没理他，在墙上原地蹦了两下：“我要跳下来了噢！”

她张开双臂，好像下一刻就要起飞一样。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如同飞鸟一般坠落。

药研接了个满怀。

女孩子身上还有一点点奶香。

“……真是败给您了。”

遥没什么感觉，笑嘻嘻地拍着他的肩膀，转身往屋里走去：“好啦好啦，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我们去找祖父吧！”

曾发誓要保护的……可爱的姬君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危机来临。

药研看着遥蹦蹦跳跳地走进屋子里。小小的身体被埋进阴影，看不清了。

只有笑声传得很远。

“爷爷！我回来啦！”

“噢噢噢，小遥！你这孩子可比你爸爸孝顺多啦！快到爷爷这里来——”

“不~要~”笑声甜甜的，“爷爷的胡子很扎脸……所以离我远一点啦！”

*

“你在给谁打电话？”遥小姐走路越来越轻了。

她的皮肤更白了一点，棕色的眼珠子没有什么活气，像浸在冷冰冰的凉水里，嘴唇也是相当浅淡的粉色。她整个人都变白了，像是人偶的表皮上覆上了一层霜雪，笑容都是冷冰冰的。

只有身上裹着老气的和服——

那是香取家以前的女孩们留下来的，现在都是躺在坟墓里的老太太了。

药研下意识地将手机按灭。

遥小姐笑容大了一些：“是我爸爸？”

“……”

不变的，大概只有她很了解药研这一点。

小姑娘踮起脚，摸了摸药研的头发：“真是漂亮的颜色——我指你的眼睛，好漂亮——”

她高兴地笑起来，拍起手：“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

多么纯粹的眼神啊，好像里面只剩下药研一个人。

身经百战的付丧神被她盯着，不知不觉竟起了一身冷汗。

他忽觉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遥抱住他，怀抱也是冷冰冰的：“谢谢你药研。”

“……我什么也没有做。”药研说，“我什么也做不到。”

“不哦，药研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不论时候都会保护我’，对吧？”

药研不语，只是单膝跪地。

“我会永远在您身边。”

他抬眼，却因为角度的原因看见遥小姐手臂上一截刺目的红色。在更上的地方，似乎有更多被黑暗晕染的红色，层层叠叠，如同荆棘一般。

血……？

遥的感知很敏锐，她还是和从前那样高兴，除了让人觉得冷之外没有任何区别。

她摸了摸药研的头发，因此躲开了药研的目光。

“你只要知道我在做自己期待的事情就好啦。”

*

家主大人被发现的时候，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遥小姐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以她为中心，大约有半米的空白。此外的地方都躺了许多物品的残骸。

香取家的魔术是唤醒器物里的灵。但是遥小姐似乎在此道上没有什么天赋。当然了家主大人也仅仅只是能召唤一些普通器物的……温和无害的灵罢了。除了从祖上传下来的刀剑，别的实在是乏善可陈。

刀剑们一股脑地闯进来。

“主公！这到底是——”

他们第二个冲向的就是遥：“遥小姐，您没事吧？”

遥小姐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她的眼睛懵懵懂懂的。

“你们是……谁？”目光却依然灵动，越过刀剑们一眼就抓住了重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女孩尖细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

“爷爷……你怎么了！爷爷！爷爷！”

家主大人被加急送去了医院。短刀们也不知道这样是否有效，药研这么说，他们就这么做了。

乱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拿出各色糖果和好看的发卡安慰少主人。

遥却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药研……”乱担忧地说，“遥小姐这样……”

遥的父亲很快就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