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这不应当3（1/4）

我坐在樱花树下。

本丸的时节正值冬天,雪花从天而降，纷纷扬扬洒了一地。明明现世的时节与之截然相反，这里却是隆冬——某人强烈要求要过冬,所以调换了景趣。

晶莹的冰包裹着深黑色的枝干，付丧神们去年在树上系的彩笺还留在上面。上面的字迹色彩都有些许褪色，放在手心里却好像有温度传来。

我和付丧神们算不得熟悉。即使两年过去也只是维持在熟悉的水平线。只不过他们是家族世代传承之物,因此关系从界定上就与一般的不同。

五虎退身边的小老虎们很喜欢斑喵，见到他就跟在后面喵喵喵地叫个不停，看来是想交朋友。

斑喵原本盘在治君的头上,没想到对面走过来白发金眸的青年身上也爬了大小猫咪。原本占据制高点的他突然意识到——好像站在治君的头顶也不能使他的地位有所提高。

治君不嫌事大,笑眯眯地挑拨道：“虽然对面也是幼体，但是小老虎还是比小手套要威风一点的吧？”

五虎退快要哭了：“没、没有这回事！小老虎们只是想找新朋友一起玩！”

斑彻底怒了。

他从治君头上跑下来，三两步就没了影子。

始作俑者打了个哈欠，咬字不清地说：“好冷好冷，我要去被炉里面睡觉了。”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有些惊讶：“治君的头发暖乎乎的呢。”

“是啊……”他好像不怎么精神,“就是因为很暖和才让他上来的。手套很爱干净，就无所谓啦——小遥要一起吗？”

“不啦，天气这么冷，我得快点把他找回来才行。”

治君抬起头,用鸢色的眼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总感觉……小手套到我们家来了之后,小遥变得开朗了不少呢。而且体贴得让人嫉妒！”

我有些好笑,说：“你怎么总是关心这些奇奇怪怪的事？而且比起我的事……治君才是要少操一些心。不管你打算做什么——”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治君愣了一下，恍惚间笑起来：“什么啊,小遥你都知道吗？”

“他知道的话肯定会很失落的。”他说，“不过那样也很好，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吃惊的样子了。”

“怎么样都好。”我将被他扯开的话题又拉了回去,又替他理了理衣领。

治君缩起脖子，说：“小遥的手太冰了。”

“尸体的温度比这还要冰。”我有点惆怅，“治君，没有万全的把握就不要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事情。”

“就算报酬很丰厚也不可以。你还没到能承受痛苦的年纪呢。”

治君皱起了秀气的眉，半真半假地反驳道：“我在小遥的心里就是那种鲁莽的性格吗？真是让人伤心啊。”

算了，说多了这孩子也不会听的。至多就是让他更加坚定要搞事情的决心吧？以监护人的角度来看这孩子是真的让人头疼了。

我把他推到暖和的室内，最终也只好和他说：“遇到困难的话就告诉我，明白了吗？”

治君没有出声，把头埋到了围巾里不出声了。

“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

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老了。

以前我都是自己在前面乱来，然后让别人担心的那一个。

可能是因为，能为我兜底的人们都已经逝去了吧？

人们通常所说的老去，可能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我倒不是很担心斑喵的去向。他是人又不是真的猫，难道还会被冰天雪地冻到吗？

说起冰天雪地，在我和斑最初认识的时候，倒是有一次前去雪之国的经历。在我向斑说出了十分嚣张的话之后——

那时我对他说，为什么不和千手一族和谈呢？

其实这真的是非常让人恼火的话语了。

如果当时和我说话的人不是斑的话，我估计会被立刻赶出宇智波一族也说不定。当时斑却不知道为什么留下了我，还让我去上战场。

说不定是觉得我是别的家族派来的卧底，所以才刻意试探我的吧？只不过后来他差发现我是真的不懂。

应该就是这样——

雪地里，斑喵踏着稳稳当当的脚步，走过来了。

黑色的皮毛上沾了不少雪，半融成水，滴滴哒哒地往下落。

我一把将他捞起来，抱在怀里。

斑那个发型，一到下雪的时候就会变成这样。

会有不怕死的雪花往他的发上落。忍者来去如风，却躲不过从天而降的雪花。雪化的时候就会打湿他的头发，虽然不至于感冒，但也是很冷的。

雪原上空旷而孤寂的夜里，这样的寒冷足以使高傲的少年在无人看到的地方颤抖。

那时我看到了，就忍不住笑他：“斑，你怎么在发抖？”

因为带队的长老决策失误，我们被敌方整队冲散。在离开前，斑还很有良心地带上了跑不动路的我。雪原一望无际。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推着他，让他用土遁做个小屋出来。

他却眨巴着眼睛，很不爽地说：“哈？用土遁做这种事？”

我说：“不然我们会被冻死的。或者随便改变一下地势，做出个小坡出来也很好。”

“……要是被敌人发现了怎么办？”

我：“弄个小一点的洞，再用幻术遮掩一下？”

斑凉凉地瞥了我一眼，同意了。

没有树枝，火遁造出来的火也没法留存。

月光将四周照得一片透亮。

斑最终妥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他有点勉强。

我们两个钻进了小洞里，吞了两个兵粮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