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进击的遥遥7（2/2）
“之前就想说了，小遥的这双眼睛功能真的很多呢。”他意味不明地说道，“真是漂亮的红色。就连留下来的眼泪也是血色。这双眼睛……也是你在异世界得到的吗？”
我不着痕迹地压住了在口袋张牙舞爪、想要跑出来挠他的小奶猫。
“这件事情我也没瞒过你吧？”我说，“治君专门跑回来就是想问我这个吗？”
太宰沉默了片刻。
他其实还要比我矮一点。
我默了默，对他说：“治君，和我说话可以不用踮脚哦。”
“……”太宰放下了后脚跟，却还是不说话，只是用鸢色的眼睛看着我。
血红的彼岸花倒映在他眼中，却不能使他眼中的风景绚烂分毫。他的眼睛像是用凉透的苦茶浸泡过，然后残留了最细碎的残渣在里面，一层又一层，使原始的感情无迹可寻。纵使偶然有人翻动，也只能使其浑浊片刻。
为了在故人面前装作岁月静好，我强迫自己不要在意使用写轮眼留下的强烈晕眩症状。对于非宇智波来说，使用写轮眼对身体的负荷太大了。
此时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只好先于他开口之前坐下来，
柔软的彼岸花摩挲着我的大腿。我终于着了地，有了些活着的实感。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随手掐了一朵细长笔直的花茎，问小少年：“你也坐下？”
他沉默了好久，连这时也沉默着坐下，只是用露在外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斑喵从我的口袋里爬出来，用力过猛，一下子就撞到了太宰的膝上。
可以看出来他还没有熟练掌握四脚兽爬行的诀窍。
我还是有点不习惯刘海被撩起来的感觉。
写轮眼一直开着。原本缺失了一边视野的我生疏地适应着变得宽广不少的视角。
但也觉得疲惫。
我问太宰：“治君去而复返，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
“是哦。”他终于开了口，没有否认，反而用一种轻松的口气承认了，“现在你平安回来了。”
“……你在生气吗？”
我对他的感情其实很复杂。
当然也很清晰。
因为这孩子虽然被带到我家——我将他当做和贵志、皓太一样的孩子养着，但其实教育的计划上也是有所不同的。我不可能让另外两个孩子学魔术，也不可能让他们跟着这个那个人到处作战。
太宰对于我，没有他对一般女性的优待。我想那大概是因为我最初出现的时候……就是以一个陌生的竞争者的身份出现的吧？而且是很快就能超越的那种。
他不服气，也是理所应当的。天才若是没有傲气，也不会是天才了。
我对太宰，也没有对别的孩子那么温柔。最初或许是有的。但那实在是苍白无力。比起将温柔写在脸上，我认为给他更多他想要的会更好。
太宰……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
他和我一样，都是需要光芒来牵引维系的存在。
可是未来的太宰却堕入了深渊。为了那一线光芒、不可求的希望，他可以无名无姓地付出。
我不想成为他的光，我想让他能自己成为光。追逐光芒的过程太痛苦了。
跌跌撞撞。
患得患失……
至少，寻找到为自己活下来的理由。
而不是为着别的什么苟延残喘着……痛苦煎熬地活着。
他不可以依赖我。
无能的我这样期望着，也这样付诸行动。
或许孩子大了就好了吧？他一定可以遇见别的重要的人，我所要做的，就是在那之前让他尽可能强大起来，身心都是——
太宰说：“生气了！”
“欸？”我愣了愣。
有话直说，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他是那种喜欢到处旁敲侧击，一定要推理出百分之百安全结论才放心的胆小鬼。
太宰就坐在那，我也不敢说话。
只好看着他“生气”。
真的有多生气我也察觉不了，大概是非常非常生气吧。
我一会儿打量打量他的脸，一会儿摸一摸斑喵的头顶，慢慢地觉得眼睛不痛了。
太宰却还是不说话，并且把斑从花丛里捞出来，高高举起——
放在了他自己的手心里。
我当时的惊恐不足为外人道也。
真要说的话，不知道是该担心斑突然吐出一个火遁烧了太宰好，还是该担心太宰一个不高兴把小猫掐死比较好。
他们目光交汇时，真是火花带闪电——
也不知道谁更像猫猫了。
一直坐着也不是办法。
我凑过去问他：“治君，还生气啊？”
太宰把头扭了过去。
啊……
我愣了愣。
噢，这个……是那个吧？他是在跟我撒娇吗？
我……
我赶紧又跑到另一边，克制着自己不要露出笑容，面部表情尽量诚恳。
“治君~”
我请求道：“请原谅我吧！”
他这才睁开半闭的眼睛，看了我一眼。
就一眼。
“小遥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吗？”
噢，真是让人不爽的语气。
我心里又觉得有些新奇——虽然本人是撒娇的好手，但真的没有人对我撒过娇。再遇上别别扭扭的太宰，我真是反应不过来。
我不想成为他的光——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意识到他在撒娇之后，小鬼奇怪又难以揣测的行为突然变得无比可爱！
当然了，治君他原本就很可爱。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蓬松的头发。
“是因为我突然做了奇怪的事情，治君才担心我的吗！”我恍然大悟道，“没关系的哦，我是有备而来，肯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的。”
“……也没有。”治君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凉凉的，“是因为小遥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信用。让人担心你是不是利用完我的劳力就会黑心溜走。”
他终于笑了。
不过是那种电影里常出现的，幕后黑手才会有的阴恻恻笑容。
仿佛将我看穿一般，治君凉薄又无情地开口：“想要单方面终止我们的合作关系……小遥未免把我想得太天真了。”
他拉长了尾音，说道：“笨——蛋——”
但是我已经丝毫不觉得困惑了。
原来是这样啊。
我将他抱紧。
那并不是什么过分的依赖。
他只是单纯地……
“我不会丢下治君不管的啦！你是我重要的小宝贝呀！”我笑着，抱住他瘦弱的身体。
不管怎么养也养不胖的治君，他的身上绑着厚厚的绷带。药膏的气味有些浓郁，却闻不见什么血腥味了。
我因此放心地加重了这个拥抱。
“谢谢你担心我！”
越是靠近，我就越能发觉他的身体有多么冰凉。冰凉的、与黑夜一致的温度。
在黄泉向我奔来的治君，究竟是以何种心情看待我的呢？
“哼哼。”太宰突然笑了一声。
同时“啪嗒”一声轻响。
一只手铐将我和治君的手绑在了一起。
“被骗了呢，小遥。”他满面笑容地和我比了个V，“抓住你了！”
被抓住了啊。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
斑喵在沉默之中被我带回了家。
很诡异的是我竟然从那双竖瞳里也能找出些熟悉的感觉。猫咪的眼睛一般是琥珀色，斑的就要稍稍偏深一些。不过他的皮毛是纯黑色，所以倒不容易被察觉眼睛颜色有什么不同。
“小猫！”贵志看到斑喵很高兴，伸手想去摸一摸他的头。
斑不出意料地躲开了。
他熟练地滑到我的口袋底部。
我几乎绷不住笑容了。
宇智波斑，没想到我知道你不知道我知道你是猫吧？
再多做点蠢事，等儿子长大了我要一件一件全都告诉他。
就从爬口袋用力过猛结果撞到治君的膝盖上这件事开始吧！
嘿嘿嘿。
虽然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晚，回到家时太阳也才刚刚升起。贵志起来和我们说了一会儿话，得知一切都结束了之后，又擦着眼睛回去睡觉。
治君往沙发上一倒，自暴自弃地说道：“我不想动了！就让我在这里睡觉吧！”
我劝他：“不行噢，在这里睡会感冒的，快点起来回房睡吧？”
“……”小少年转动了一下身子，别过去不理我了。
他动作很大，露出一截软乎乎的腰肢。
腰也被绷带包裹着。
“治君~”
“治君~”
“治君~”
治君还是没有反应。我并不气馁，继续喊他。
“……”他被我喊清醒了，阴沉沉地看着我，好像下一刻就要爆发一样。
我笑眯眯地说：“回房间才能睡觉哦。衣服和鞋袜都要脱下来好好放着。”
“不愿意的话——”
我弯下腰去，把他抱了起来。
治君猝不及防被公主抱，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只漂亮的眼睛陡然睁大了不少。
“不要不要！”他扭动着身体，努力抗争，“我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小遥！”
但是他是打不过我的。
我微笑着说：“想要早点睡觉的话，治君还是不要挣扎了。”
“乖，好的习惯要从小养成！小的时候没养成，大了就更不能放任了！治君也不想去地狱吧？”
他顿了顿，半晌才窝回去，用软绵绵且不太精神的声音说道：“不想去了。地狱……好无聊。”
终于把娇气的大儿子给哄睡着了。
我抱起了在门边窥视的斑喵。
他被吓得手忙脚乱，然后才想起来无辜地“喵”了一声。
啧。
没人的时候就会喵了。
有人的时候一句话也不给。
我扬起笑容，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脑壳。
“小手套，我带你去洗澡噢！”我举起他，仔细端详，“让我来看一看，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他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作者有话要说：害，论如何在jj让女主给男主洗澡并安全过审√
以后斑爷人身过来就会发现他不仅老婆要被抢走，就连小猫咪的位置都会被另一个叫斑的妖怪整没√
遥遥一直觉得宰宰讨厌他，宰宰一直觉得遥遥对他就是报答，没有对别的两个孩子那么好，一切都是别扭怪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