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这不应当1（1/2）

首先是放水。

我看着水龙头咕咚咕咚往外冒水。

斑喵感受到不妙,支棱起爪子奋力往外爬去。

然而只需轻轻一提，他就回到了盆旁边。一双猫瞳里映出天蓝色的盆。

水流的声音渐渐变得清脆。

我试了一下水温，准备把斑喵下锅了。

啊不是,下盆。

斑算是男性中比较高的一类，我却没想到他变成小猫之后会是这么娇小可爱的体型。

他被我捏着后颈提了起来，四只爪子无助地在空中扑腾。

但是没有。

我摸了摸他柔软的肚皮,说：“小手套，乖乖的噢，洗澡很舒服的。”

又不是没看过你洗澡,害什么羞啊。

以前不是还很狂吗？变成小猫咪就知道害臊了……奇不奇怪啊宇智波斑。

眼看着自己离水面越来越近,斑喵终于停止了挣扎。

他呆呆地看着水面，好像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尾巴高高翘起，后腿往下试探性地碰了碰水面。

“不烫对吧？”我举着他的胳肢窝问，“我可是特意调的水温~”

斑喵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待一般的小猫咪当然不可以这么粗鲁。但是对方毕竟一大把岁数，如果还怕水的话真是让人不能理解了。

我笑眯眯地将他放在盆里,用一直手托住。斑喵不安地动起来，小爪子在水中无力地扑腾着。同时嘴里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哄道：“乖乖，一会儿就好啦。”

以为就这样吗……

太天真了！斑！

我趁他还在恍惚的时候,拿起了花洒,把他的身上浇湿。他不住地摇晃着脑袋,企图将水珠甩开。

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小爱幽幽地说：“需要我帮忙吗？”

她穿着黑色的水手服，红眸平静地看着我。

原本已经不再挣扎的斑喵闻言,剧烈地甩起了手。

我更开心了，把手里的花洒交给她：“那就拜托啦。”

“这只猫……”小爱接过花洒，皱起了眉头,“是地狱的……”

我感觉到手下的猫咪身体一僵。

“是哦，是从地狱的长辈那里得到的小猫。”我平静地说，手指从斑喵的脖颈间划过，“说是现世误入的生物，让我带回来。所以就这么养着了。”

面对小爱打量的目光，我非常平静，甚至还帮宇智波斑添补了一些理由。

开玩笑，如果现在就说破他的身份，我还玩什么呢？

“小爱，对，这里也要打湿。”

“……好了。”

“再来一下，角度在往下一点。”

“嗯。”

斑喵被我揉搓着，从头顶到尾巴，身上的每一寸都没有放过。小爱或许是看出了斑喵的来历，也没提出要搭把手撸猫的请求。

这多少让斑喵放松了一些。他闭起眼睛，索性仗着没有人认识，坦然地享受起服务来。

我于是对小爱感叹说：“这只小猫真是奇怪呢。我还没见过洗澡时这么温顺的小猫。”

小爱幽幽地看了我一眼，她说：“说不定这不是普通的猫。”

斑喵猛地一僵，猫瞳闪烁着。但他又不能立刻挣扎，只好躺平，偶尔挣扎意思意思。

真可爱。

我的手一路往下。

“啊，果然是男孩子嘛。”

他直接把两只后腿并紧了，再也不敢松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宇智波斑去世的时候年纪已经很大了吧？他一个人生活在山洞里，有没有好好地清理身体呢？那么一头长发打理起来可是十分费时费力的。

以前的时候我也常常帮他洗头。

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腻腻乎乎的活动。而且每当此时，我总是不可避免地站在他的身后。

斑就会像猫一样，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他超敏感的。

但是要说让我放弃为他浇水，那也是不可能的。

或许是头发太长吧，宇智波斑的脖颈常年不见天日，拨开来看的时候才会发现——他的脖子一片雪白。

是那种足以令人生出绮念的肤色。

大片的黑中，柔软而脆弱的色彩。

斑不喜欢有人站在他身后，我的手指就从他的头皮、耳侧、脖颈处不经意地划过。有一次他气得从盆里捞水泼了我一身。

但是看到他不由自主地颤栗着身体——

谁能不为此着迷呢。

要我说，独自走过一生的斑，他的脾气要比从前好上不少。即使我现在再这样捉弄他，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使坏了。他好脾气地任我抚过柔软的皮毛，就连肚皮也不设防地袒露。

怎么会到这种地步呢？

我爱着斑的所有模样，其中也包括他竖起尖刺、警惕又孤独的样子。那是他常对外人展示的姿态，偶尔也会对我这样。就好像不这样就无法维持一家之主的尊严一样。但是——

现在他身上的刺已经被抹平了，仅仅贪求着这一刻的时光。

对我而言不过两年的时间，在斑来说已经有数十年了。

或许是阳光太过刺眼。

小爱从怀里掏出手帕，让我擦一擦泪水。我这才意识到，我看着盆里的小猫竟然伤感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砸。

“小遥？”小爱学着治君那样叫我的名字。

她抓住了我的衣角，低声说：“你的怨恨……”

“没有怨恨哦，”我对她说，“我只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

差不多将斑喵全身上下揉搓过一遍后，我就用毯子把他裹了起来。

脑袋也清醒得差不多了——

说到底，事情变成这种地步，斑也不是无辜的不是吗？

这种偏听偏信……被来路不明的黑色生物骗得团团转的男人，我才不要为他心软了！

打定主意，我又开始折腾他。

吹风机的温度刚刚好，我揉了揉他的肉垫，开始给他吹毛。

黑色的毛发蓬松又柔软。

小爱终于忍不住了，她小声问：“我可以摸一摸吗？”

我微笑，在斑喵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把他递了出去：“当然可以啦。”

斑喵摆出了抵死不从的姿态，甩着尾巴抵抗着小爱的靠近。

差点就打到了一姑娘精致的脸。

小爱有些怔忪地看着他。

斑喵浑然不觉，仍然朝她哈气。

好家伙。

我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一时间恶趣味上来，哄孩子一般地说道：“小手套，给小爱姐姐摸一下啦，她还帮你洗澡呢。”

他气得直发抖，连我的怀里也不呆了，跳下去甩了甩水就准备跑。

任谁也不会想到，昔日叱咤忍界的宇智波斑如今会沦落到被一个小女孩提着后颈走路的地步。

小爱把斑放回我的怀里。

她没什么表情波动，只是坚定地说：“我会有猫的。”

所以你不算什么。

我忍着笑，也摸了摸小爱的头顶。

“小爱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我倒不觉得别人就不能碰斑了。他现在是猫的身体而非人，各方面都能通融不是吗？我并不是那种小气狭隘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