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啦啦啦啦啦(1/3)
这句话似是积攒了长久的深冬寒流,轰然刺庄溪贝的心脏。
真空般的一阵寂静过后。
庄溪贝愣愣地看着他,只觉大脑轰然一片。
还是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什,什么?”
叶征直接拿起遥控器,对着电视按了一下。
马上,电视里出现她刚刚在电视台的访谈画面。
这是未被剪辑过的母带,上面还标注的日期,叶征居然也能拿到,速度如此之快。
看着画面里她温婉的笑容,庄溪贝感觉细密的汗从额前后背冒出。
她转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见叶征靠在沙发上,从容不迫地在公文包里拿出一沓剧本甩在她眼前。
这正是她的《暗恋》
分明是她一字一句写出来的,现在却连触碰的勇气都没有。
“最后一集不是都已经写完了吗,不是都去接受采访了吗,还来演这一出戏是什么意思?”
“花絮?”
“番外?”
“还是你无聊,打算为下一个剧本做准备?”
“也是,这部剧顶着陈海洋的名声,有他的营销想不火都难,庄编剧前途一片光明。”
“你提前做好准备,以免到时手忙脚乱。”
他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说出每一句话,嘴角甚至还挂着笑意。
窗外艳阳高照,庄溪贝只觉得浑身发冷。
鸡皮疙瘩布满手臂,刚才雀跃的心骤然冰冻。
从叶征眼里射出的利剑,一下一下砍在她心上。
碎成了沫,风一吹,颓垣败井。
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
在她鼓起勇气和他告白这天。
偏偏是在今天。
庄溪贝心里有万千种理由,无数个话题哽在嗓子里,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千言万语,语无伦次,最后能吐出口的只有一句。
“对不起……”
热泪突然涌上她的眼眶,庄溪贝看着他,又无地自容般错开眼神,低着头语气近乎哀求:“叶征,对不起。”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他用手指捧起她的下颌,伸手抹掉滑落在她脸上的泪水。
动作一如曾经那样温柔,眼神却全然没有温度。
看她的泪水像溪流般汩汩流出,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彩至极的表演。
现在是不是也属于演戏的一部分?
这么精致的妆容,她今天该是很欢喜的吧。
叶征本以为他会很乐于观看,她从高处坠下摔得粉身碎骨的画面。
可现在,他发自内心的绝望。
亲手摧毁了她这份欢喜,欣赏她的眼泪,自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舒坦。
庄溪贝的眼泪如同细雨,源源不断。
整个人像朵枯萎的百合,惹得他烦躁。
他用手指捻了捻还带着温度的眼泪,又自嘲地笑了,讽刺中掺杂着些许苦涩。
他说:“我也算是看着你计划周密,一步一步走向成功的。”
“商场如战场,只要能赢,无论什么法子都是高明的。”
“恭喜,庄编剧。”
叶征站起身来,绅士一般将外套扣上一颗扣子。
头也不回地离开。
到了门口又忽然驻足,并未回头,淡淡道:“有一句,我说错了。”
“早就看出你有做演员的天赋了。”
她能用娴熟的演技演他的女朋友,骗的他家人和同事都深信不疑。
同时,还能把他玩得团团转。
戏中戏。
这人不该做编剧的,屈才了。
门轻轻关上,很轻,听不出任何情绪。
可却带走了她内心所有残存的炙热。
许久许久,庄溪贝就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呆滞地看着叶征刚才坐过的位置,眼泪无意识地往下淌。
整个过程中,叶征一直像个绅士一般。
眼神平淡,声音缓缓。
然而就是这种平淡,几乎令她窒息。
软刀子割心,刀刀噬魂。
起风了,天是灰黄色的,整个世界仿若处在一片废墟之中。
她曾想过,要是有一天叶征知道她一开始是有目的接近会是什么结果。
那时她以为只要撒撒娇,做个饭,说些甜言蜜语,叶征就会既往不咎。
现在想想。
还是她太天真了。
她天真的以为叶征还是那个温柔的少年,却忽略了,少年当初离开时有多决绝。
当年,他说:“再见,庄溪贝。”
就如今天这样,用最柔和的语调说出最让人心痛的话。
偏偏,两次又都是她自作自受。
庄溪贝捂着胸口,将头砸在沙发上。
半晌,肩膀禁不住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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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色渐晚,庄溪贝才从沙发上颓败地爬起来。
脸蛋像是被泪水洗过无数遍,眼睛通红,眼皮肿胀,睫毛都簇在一起,摸了一把耳蜗又带下不少泪水。
她缓缓走进自的房间,将柜子深处的大行李箱拖出来,把衣服一件一件放在里面。
眼泪偶尔会滴到某一件衣服上,她也不在意。
视线越来越模糊,动作越来越快。
一开始还会整整齐齐叠好,后来干脆抓起来就塞进箱子。
这不是她的家,叶征现在一定非常厌恶她。
怕是她多待一秒钟,他都有可能会想炸毁这间屋子。
装到最后,她又看见那套黑色薄纱睡衣,忽地想起沙发上还有她打算送给他的领带。
这两件东西都是因他而存在的,她理所当然的安慰自,就当做他接受过了,现在她再拿走就算是留个纪念。
拖着行李箱走到客厅,李阿姨还没有回来。
想必是叶征已经通知她不用回来了吧。
还真是考虑周到呢,连她想和李阿姨道个别的机会都不给。
走出芳华苑,庄溪贝再一次回头,看向自房间的窗户。
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她会搬着凳子坐在阳台上看星星,等叶征回家。
两个月,说长不长,但也不算短。
她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和叶征度过了那么多日日夜夜,填补了无数曾经的遗憾,同时也多了好些对未来的憧憬。
然而这一切从一开始都只是她一个人的春秋大梦。
开始她就打错了念头,以目的接近,又凭什么奢求叶征无条件原谅。
庄溪贝转过头,拖着行李漫无目的地走。
在这寂寥的城市中,各人有各人的悲喜,庄溪贝并不显眼。
飞驰的汽车从身边划过,转瞬即逝。
这是一条未知的路,她丝毫没意识自走到了哪里。
直到看见路边支起的烧烤摊,各种小店亮起的霓虹闯进她眼里,庄溪贝才意识到现在已经很晚了。
夜晚好像忽然就来了,又好像从未消散过。
她抬头。
尘埃叫嚣着冲上夜空。
今晚没有星星。
她麻木地掏出手机打给司颜,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冷漠地告诉她司颜在拍戏,不方便接电话。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庄溪贝这才知道原来她无处可去。
叶征不要她了,她在这个城市居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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