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啦啦啦啦啦(2/2)
“……我说的有这么明显吗?”
“怪不得你口红花了,我说叶征的嘴角看着那么奇怪呢,我还以为你们俩在房间吃火龙果吃生气了,哪里想到你们居然在啵啵!”司颜放下手,喜悦爬上脸颊:“贝贝,你的剧本估计能一飞冲天了!”
庄溪贝:“……”
她真是无语了。
你有没有搞错,侧重点不是这个啊!
“不过呢。”司颜恢复正经,又问:“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
庄溪贝犹豫了。
她想说不喜欢,可一想到刚刚那个吻她居然坦然地承受了,甚至可以称得上沉沦,
如果叶征当时温柔一点,如果时间再长一点,说不定她就会回应。
所以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太投入,将自己带到剧本,把自己给演进去了。
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样,吵得特别凶。
“那我这么问。”司颜又说:“你有没有喜欢过他?”
沉默片刻,庄溪贝抬起眼帘。
“有。”
她又想起六年前那个大雪纷飞的深冬。
那是她与叶征在盛夏夜绝交后,她又一次体会到了被凌迟的痛感。
早上,她踩着点来到学校,习惯性朝第一排的位置瞥了一眼。
奇怪,叶征居然迟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早上她都心神不宁,直到中午叶征的身影也没出现。
午饭过后,有一群女生坐在一起闲聊。
“我刚才去办公室背课文,听见咱班老师和英语老师说叶征要去留学了”
“留学?是去国外吗?哪个国家啊?”
“不知道,反正咱班老师看上去挺开心的。”
“嗯,她就喜欢叶征!”
庄溪贝瞬间站起身,凳子磕到后桌发出‘吱’的一声:“你说叶征去留学了?”
同学愣愣点头:“我也是听说,你看他今天都没来……”
话还没说完,庄溪贝如风一般冲出去,她风风火火来到孙老师面前:“老师——”
“不知道进办公室要敲门啊?有没有礼貌!”孙老师狠狠瞪了她一眼。
“老师,叶征……今天怎么没来?”
孙老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撇撇嘴:“庄溪贝,我明里暗里跟你说了好几次了,学生就要以学业为主,你怎么就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整天盯着有钱人,你还这么小谁给你灌输的这种思想!”
“我从未有过这种思想。”庄溪贝站得挺直,眼泪就在眼圈打转:“我只想知道叶征去哪了?”
“叶征不会再来了,他要去美国留学了,名牌大学。”
时间就好像定格在这一瞬间,直到孙老师不耐烦地问:“还杵在这干嘛?”庄溪贝才转身离开,泪水簌簌下落,身后孙老师的训斥声零零散散传到走廊。
下午上课时,她一直没精打采,孙老师看出来冷哼一声,在课堂上公然讽刺:“年纪轻轻不要老是想着走捷径!”
直到放学铃声响起,庄溪贝才从行尸走肉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回到家直接冲进自己房间,用厚重的棉被盖着脑袋。
直到满头大汗,直到无法呼吸。
她拿出手机,将黑名单里的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拉出来。
犹豫了好久,手就放在拨号键上,也迟迟按不下去。
她在信息与电话之间徘徊,最后还是不争气地放下。
她是骄傲的,骄傲到不能回头,也无法接受被拒绝。
妈妈喊她吃饭,她才回过神来,刚起身信息声响起。
庄溪贝抓起手机。
Ta:【。】
时至今日她还是能忆起当初看到那条信息时内心的悸动,两只手攥着小巧的手机,攥到指尖泛白。
一个句号就能轻易打败她的骄傲,庄溪贝头也不回冲出家门。
大雪纷飞的冬夜里,她迎风奔跑,一路清晰的脚印记载着她所有的情绪。
那天是那个深冬最冷的一天,雪花打在脸上与泪水混合的瞬间,刺痛,生疼。
她胡乱用手抹着眼泪,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
陌生又熟悉的铃声传来,庄溪贝停下脚步用冻僵的手拿出手机。
那边似乎也没料到会被接通,试探着“喂”了一声。
庄溪贝吸了下鼻子,弯起嘴角:“嗯,你——”
她想问问他可不可以不走,想告诉他她就在去他家的路上,想告诉他她好冷,但今晚的雪又好美。
可她听见电话里一阵机械女声,伴随着少年的声音一同传来:“我要走了,现在在机场。”
“临走前,还是想跟你打个招呼。”
“之前给你造成了不少困扰,以后不会了。”
最后他说:“再见,庄溪贝。”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她的心跳似乎也一同停滞了。
她就站在风雪交加的路口,任由刺骨的寒风吹乱她的头发。
所以当司颜问到这个问题时,庄溪贝毫不犹豫地回答:“有。”
当然有。
那么阳光的少年,她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司颜眼里的惊诧一闪而过:“怪不得,怪不得你能入戏这么快,怪不得他啵啵你,你不打他反而自己跑出去!”
“你不要用这个词形容好不好!”庄溪贝用手背贴上自己的脸,感受着显而易见的热度,埋怨着:“什么啵啵……肉麻死了!”
“那强吻?”
庄溪贝:“?”
“要不就——”司颜没说下去,而是对着庄溪贝吐了下舌头。
“……还是啵啵吧,挺可爱的。”
“所以你们这么快就啵啵了,下一步是不是要啪啪了?”
“…………”
回到酒店,庄溪贝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陈都然,他眼眶边有明显的青色,脖子上还有清晰的指痕。
庄溪贝没在现场也能想象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然哥,对不起啊。”
陈都然看都没看她一眼。
庄溪贝慌了。
惹事的走了,就留她一个人收拾烂摊子,她也很无辜好不好!
“然哥。”庄溪贝坐下来,小声问:“要不你也打我几拳?”
低着头的陈都然突然笑出声,随后盈盈也笑了:“他刚才问我叶总来这是不是咱们安排的,就为了报复他。”
“好了。”陈都然对庄溪贝说:“正好你们几个不也要教训我吗,这下有人替你们下手了。”
那都是些玩笑话,庄溪贝还是觉得不安心,又给陈都然买了一大堆补气补血药。
她们第二天就回到了卫阳。
下车之前,司颜还问她:“实在不行你去我宿舍住住?”
庄溪贝还是拒绝了,总躲着也不是解决的办法,有些话还是和叶征聊开了比较好。
她一步步走进小区,想着待会儿该怎么和叶征开口,速度慢如蜗牛。
这时候,买菜归来的李阿姨从后面赶来:“太太,你在散步呢?”
“……”
和李阿姨一路回到家,刚一进门李阿姨先换了鞋,问:“太太,今晚做排骨,你想吃红烧的还是糖醋的?”
“糖醋——”顿了一下,庄溪贝想到叶征不爱吃酸的,又改口:“红烧吧。”
话音刚落,她看到叶征从玄关处出来,他罕见地穿着白色衬衫,下摆整齐地掖在西裤里,手里拿着一份纽约时报。
对李阿姨说:“做糖醋的吧。”
话毕,他将报纸随手放到桌上,缓缓走向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