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1/2)
大家在浮图寺又住了一晚,明芙鱼还宿在竹屋当中,翌日清晨众人才启程回府。
明芙鱼从浮图寺回来,直接去了沈十娘屋里看望沈十娘,见沈十娘精神比之前好了一些,才放下心来,她没说跟卢冰婵、卢浮儿那些龌龊,只捡了几件好玩的事情来说,哄的沈十娘露出笑容。
卢宝馨正好也在,明芙鱼陪卢宝馨玩了一会儿,等卢宝馨玩累了,才起身往后院走。
她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明日要去楚家的事,没注意到旁边突然跳出一个人,等她发现,那人已经一把抱住了她。
卢忒一脸的□□,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惊喜道:“哪里来的美人儿?我们府里什么时候有这么漂亮的姑娘,你们怎么不早点提醒本少爷!美人,我最近被关在家里正寂寞的很,你快陪哥哥乐乐!”
明芙鱼翻了个白眼,一脚用力踩在卢忒的脚上。
卢忒顿时疼的呜哇乱叫,抱着脚在原地跳了几下,他本就瘸了一条腿,跳了几下没站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疼得又是一顿叫。
明芙鱼看都没看他,转身便走。
卢忒捧着脚,对着她的背影怒吼:“你给我回来!谁让你离开的!本少爷命令你回来!哪来的丫头这么不懂礼数!等我找到你,非家法伺候不可!”
明芙鱼对卢忒杀猪一样的吼声置若罔闻,窈窕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错落的庭院中。
卢忒忍不住气急败坏的拍了拍地,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小厮赶紧跑过来扶起他,惊慌失措解释道:“大少爷,那不是府里新来的丫鬟,是二爷那位继女,您的妹妹,三小姐!”
“妹妹?”卢忒挑了下眉,嘴边的笑容更加淫邪,双目冒光,搓着手道:“妹妹好啊!我就喜欢漂亮妹妹!可惜脾气暴了点,不过没事,我就当换换口味了。”
小厮看他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来劲,忍不住担心道:“大少爷,三小姐身份毕竟特殊,不是外面那些莺莺燕燕,她虽然不是您的亲妹妹,但名义上也是卢家的女儿,您如果把她……不怕老夫人她们怪罪吗?”
“怪罪什么?”卢忒不以为意的嗤了一声,“本少爷跟她又没有血缘关系,再说了,我早就听我娘说过,祖母她们都极为讨厌二叔娶的那个女人和那个女人带来的拖油瓶,我如果帮她们惩治这个丫头,她们估计高兴都来不及,根本不会舍得罚我。”
小厮听到他这样说,不由讨好的笑了笑,不敢再多劝什么。
明芙鱼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卢忒几句,以后只想躲着卢忒走,她一路回到后院,发现后院比往常要安静一些,吕氏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看到她回来,神色为难地站了起来,一副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
“吕姨,怎么了?”明芙鱼不由奇怪,“发生什么事了么?”
吕氏轻轻叹气,开口道:“大夫人今天派了人来,把你屋里的丫鬟都叫走了,说是以后不让她们伺候你了。”
明芙鱼:“……”这母子倆还真会接二连三的给她添堵。
不过还好,明芙鱼在沈家那段时间也没有人伺候,她早就已经习惯了,没人伺候自已也能生活得很好。
她笑了笑,无所谓道:“没事,没人伺候就没人伺候,我没那么娇贵,大不了以后自已照顾自已。”
吕氏神色内疚,“都怪我,大夫人一定是知道了你帮我的事,所以才这样做的。”
明芙鱼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劝慰道:“您不必愧疚,帮您是我自已的选择,与您无关,您不必觉得有负担。”
吕氏拍了拍明芙鱼的手,柔声道:“阿鱼,你是个好姑娘,可你应该学得自私一点,不然会多受很多苦的。”
“吕姨,我如果因为他们改变自已,那才是错,他们对我来说只是一群不相干的人,错的是他们,我又何必改变。”
吕氏释然地笑了笑,“阿鱼说得对,是我太懦弱了。”
明芙鱼在吕氏旁边坐下,笑了笑,“别提他们了,说说开心的事吧,我这次去浮图寺,二堂兄也一起去了,我跟你说说他吧。”
吕氏不由眼前一亮,语气有些激动问:“青玉最近怎么样?我听说他父亲最近经常给他布置任务,他有没有瘦了?身体如何?会不会太辛苦?”
“他很好,身体健康,不胖也不瘦。”
……
明芙鱼陪吕氏在院子里说着话,时间过得飞快,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她们坐在那里格外悠闲自在。
用晚饭的时候,明芙鱼自已一个人在屋子里吃有些闷,便让吕氏一起过来吃,幸好魏氏虽然故意不让丫鬟伺候她,却不敢克扣她的饮食,到了饭点就有丫鬟将饭菜送了过来,菜色跟以前一样,四菜一汤,味道适中,她和吕氏一起吃正好。
用过饭之后,吕氏回她的屋子里休息,明芙鱼一个人无聊,便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算算日子,明天就该去楚家拜寿了,楚家帮了她那么多,她理应带样像样的礼物,可她现在既买不起什么贵重的东西,也来不及准备亲手做什么,实在是不知道该送什么给楚家老夫人。
她冥思苦想着,渐渐闭上了眼睛,这几天她在竹屋虽然睡得不错,但白日要听住持念经讲佛,回来又坐了很长时间的马车,忍不住有些疲惫。
她的脑袋在软枕上歪了歪,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再醒来是被压醒的,她感觉自已身上像压了一座山一样,隐隐约约还有一股臭味。
她睁开眼睛,夜色浓黑,只有月光照进屋内。
她一抬头就看到卢忒隔着被子压在她身上,正将脸凑到她的脖颈旁,像一只狗一样痴迷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明芙鱼刚才闻到的臭味就是他的口臭味。
明芙鱼面色巨变,差点吐出来。
她一下子坐起来,用力推开卢忒,怒吼道:“你离我远点!”
今夜是月圆之夜,月光冷冷的照在屋内,照得明芙鱼脸上的表情极冷,也让明芙鱼能看清楚卢忒脸上恶心的神色。
卢忒邪邪地笑着,摩拳擦掌道:“冷冰冰的小美人,爷最近就爱这一口!你继续冷着,爷一定想办法把你捂热了!”
他说着又朝明芙鱼扑了过来,明芙鱼直接滚到了旁边,却被他一把拽了回去。
卢忒虽然早就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但他毕竟是男人,力气不是明芙鱼比得了的。
他兴奋地喘着粗气,一靠近明芙鱼,明芙鱼便觉得恶心,用力一脚踹了过去,正好踹在卢忒的下半身上。
卢忒痛叫一声,滚到了一旁的地上,明芙鱼站起来就往屋外跑,跑到门口却发现门被从外面关上,“来人!快点来人!”
一名小厮守在门口,无论她怎么拍打门扉都没有回应。
明芙鱼心里一沉,忍不住惊慌起来。
“小美人,你无处可逃,还是乖乖就范吧。”
明芙鱼回头望去,卢忒已经站了起来,正朝她靠过来。
明芙鱼背紧紧靠在门上,“你别过来!不然我还踢你!”
卢忒额头一跳,脸上带着腾腾怒容,语气阴测测道:“小美人,你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个人虽然有爱美之心,却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你最好老老实实听我的话,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明芙鱼警惕地瞪着他,“你疯了吗?我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堂妹,你今晚如果对我做了什么,就不怕此事传出去毁了卢家的名声么?”
他不信卢忒敢如此胆大妄为,置卢家的名声于不顾。
卢忒阴翳的笑了一下,神色丝毫不以为然,“此事如果传出去,你觉得是你的下场凄惨,还是我的下场凄惨?对女子来说名声最为重要,此事如果宣扬出去,众人顶多说我风流,父亲和母亲顶多打我一顿,可你呢?你以后要怎么过?”
明芙鱼哑然,是啊,卢平远和魏氏就算得知了此事,难道还能打死卢忒么。
她如置冰窟,咬牙道:“你就不怕我去报官吗?卢家没有家法,大昭还有国法!”
卢忒一步步靠近,看着明芙鱼在惊慌下显得有些楚楚可怜的小脸,邪邪笑道:“你去报官又能如何,你觉得官会向着谁?你别忘了,我可是丞相的嫡子,我爹就算为了卢家的颜面也一定会帮我搞定这件事,只是到时候你还有没命活就不一定了。”
就是因为一直有卢平远和魏氏给他善后,这些年来他才越来越有恃无恐,越来越放肆。
明芙鱼心口一颤,手指紧紧抓着门扉,她心里清楚,报官确实不一定有用,孙玉章写给靖帝的奏折都没办法送到靖帝的手里,她一个小小民女的诉状又有谁敢接呢。
卢忒看着她变得苍白的面色,恶劣地笑了笑,哄道:“美人,你还是乖乖听话,好好讨好我,说不定我事后能对你负责,只要你能让我开心,我就把你娶回来,虽然不能让你做正妻,但一定让你一辈子在这高门大院里住着享福。”
“呸!”明芙鱼忍不住唾了一声,听他说话都觉得恶心。
她恨不能现在就逃离卢家,如果让她一辈子待在这里,还要嫁给卢忒这样的酒囊饭袋,她宁可一头撞死。
卢忒面色冷了下去,冷笑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现在尽管嘴硬,等今夜以后,我保证让你服服帖帖的。”
他越靠越近,一把扑了过来,明芙鱼猛的转身跑到旁边,抓起手边的东西就往他身上扔,茶杯、花瓶的碎片落了一地。
卢忒像猫抓老鼠一样,陪着明芙鱼玩了一会儿,一边躲一边靠近,见明芙鱼一直不肯妥协,才渐渐不耐烦起来。
他趁着明芙鱼去搬花瓶的间隙,用力朝明芙鱼扑了过来,抓紧明芙鱼的手腕,直把明芙鱼手腕抓的青紫。
明芙鱼用力踹他,他使劲按住明芙鱼的腿。
眼看着他的臭嘴就要凑过来,明芙鱼手脚又都被控制住了,明芙鱼只能用脑袋用力撞在了他的脑袋上,撞得卢忒头晕眼花,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明芙鱼自已也疼的面色苍白,眼冒金星。
“……你不要命了?”卢忒捂着肿起来的额头,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
明芙鱼晃了晃脑袋,抓起妆奁上的银钗,用尖锐的那一端放到了自已的颈边,狠声道:“你如果敢碰我,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就必须死一个!”
轩窗透进来一缕清冷的月光,映得她眼底潋滟生波,眸中的冰冷和决绝带着勾人心魄的艳色,卢忒忍不住看直了眼,心中的贪恋更甚,却不敢贸然上前,生怕这娇滴滴的小美人就这么消香玉陨。
两相对峙,门口的小厮忽来传来一声闷哼,应声倒地。
屋门被打开,吕氏手里拿着木棍跑了进来,看清屋子里的情况之后,举起手里的木棍就一下下打在卢忒的身上。
“你干什么!你敢打我!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卢忒被打得抱头鼠窜,连连惊叫,吕氏没有手软,拼尽全力一直将他打出门去,确定他和小厮都跑远了,才扔掉木棍,回到屋里,赶紧把门闩上了。
“阿鱼,没事了,你先把银钗放下。”吕氏小心翼翼道。
明芙鱼身上绷紧的力气一松,银钗掉落在地,她脱力的蹲下身去,一滴泪从眼角滚落。
“阿鱼,你别害怕,天很快就亮了。”吕氏神色焦急地看着她,懊恼道:“我今晚喝了药睡得有点沉,刚才才听到声音,如果早点听到就好了。”
明芙鱼轻轻摇了摇头,将眼角的泪抹去,抬头道:“没事,还好您及时赶到。”
“傻姑娘。”吕氏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看着乱糟糟的屋子道:“今晚别在这里睡了,免得卢忒又找过来,你去我那里将就一晚。”
明芙鱼点点头,跟着吕氏去了她的屋子里,夜色又深又静,两人心里难受,都没再说什么,明芙鱼侧身躺在床上,心里后怕,辗转难眠。
她一夜未睡,清晨起来,神色难免有些憔悴,面色微白,昨晚撞卢忒的额头上留下的红痕仍旧明显,头发散乱着,昨天跟卢忒打斗的时候弄得乱成了一团。
明芙鱼看着镜子里的自已,顾不得去想昨夜的事,不禁有些发愁。
“怎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在想什么?”吕氏走过来问。
“我今天要去楚府给楚老夫人拜寿,可……”明芙鱼抬手摸了摸眉心红肿的地方,愁道:“我现在这副样子怎么出去见人呀,而且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给楚老夫人。”
她那天答应了王夫人要去拜寿,不可能不去,可她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有些棘手。
吕氏端详着她镜子里的样子,温柔道:“阿鱼,我给你梳妆吧。”
明芙鱼愣了一下,吕氏熟练的拆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梳了起来,明芙鱼的头发乌黑柔亮,梳起来极为顺滑。
吕氏一边梳一边微笑道:“以前,我为了给平远凑赶考的盘缠,经常给大户人家的小姐绾发。”
“难怪您的手法如此娴熟。”
吕氏熟练地给她绾了一个发髻,低低的咳嗽了两声,笑道:“我住的村子地处偏远,大家难得出去一趟,消息闭塞,所以那里的姑娘会的发髻样式不多,我娘是长安过去的,会很多灵巧新颖的发髻,也教会了我,所以有很多大户人家的小姐找我去给她们梳发,我当时就以此来挣着银子。”
她提起以前的时光总是眼中带笑,明芙鱼觉得那可能是她最快乐的日子。
“卢大人如果好好珍惜你,应该会是一个有福份的人,他现在负了你,虽然看起来风光无限,却未必能得善果。”
卢平远如果安安分分,靠自已一步步往上爬,现在应该家庭和睦,不至于父子离心,卢家现在虽然权势威赫,明芙鱼心里却清楚卢家最后只落得一个抄家流放,前世,她心中埋怨谢岿然,觉得自已被连累死的冤枉,如今却觉得卢家是自食恶果,善恶到头终有报。
吕氏将一支玉簪插到明芙鱼的发上,看着镜子里的明芙鱼,笑道:“阿鱼,你看看如何?”
明芙鱼抬头望去,吕氏给她梳了一个朝云近香髻,乌发盘起,颊边随便垂着几缕碎发,发髻巧妙,舒雅大方,本来有些憔悴的面容变得精神了几分,她没有太多首饰,所以吕氏只在她的发上簪了一支玉簪,更显得发丝乌黑柔顺。
明芙鱼惊喜道:“吕姨,您发髻绾的如此好看,当真是心灵手巧。”
吕氏笑了笑,手抚着明芙鱼的发髻,满意道:“我多年没有好好绾发了,本来以为手艺已经生疏了,没想到还过得去,你不嫌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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