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第 218 章（1/2）

掌柜：“……”

惊鸿阁虽贵,其实说起来也不算完全坐地开价。惊鸿阁养了一批好工匠，手艺与花样设计着实是极好的。至于洛金玉说的素金镯子……几乎可说不需要手艺，需要特意来惊鸿阁买吗？

洛金玉见掌柜脸色犹豫,问：“没有吗？”

掌柜回过神来,忙道：“有的,有的。您稍等。”

他满怀疑惑,忍不住又偷偷打量了一番洛金玉。

啧啧，看这衣裳料子，看这上佳的羊脂白玉,看这泰然喝茶的气度……这茶叶可是贡茶！外头有钱都买不到！每回泡了奉客都有记录的，连掌柜自己都不敢偷喝。自开店以来,也就奉过几次贵客,那些贵客皆来历不凡,可喝这茶也都连声称赞。这位少爷通身书香,像是能品茶的,却浑像自家喝水一般,半点惊讶也不露——

这般家世,又摆出一副疼爱夫人的模样，到头来却是要买最寻常便宜的素金镯子？这又是什么道理？抠门？

掌柜一面腹诽,一面将镇店之宝捧回去放好,然后选了十来枚金镯子，道：“少爷看看，可有喜欢的？”

洛金玉看过去，问：“您不是说有素镯子吗？”

掌柜道：“这些皆是店里最素的了。”

洛金玉又看向镯子,只见最“素”的也有三圈，以小金环扣在一起，上雕有精致花纹。

掌柜见他迟疑,忙道：“少爷，您说的那种也忒素了，哪儿称得上夫人排场？说实在的，百姓家才戴那种，而贵妇间难免有些攀比，您可不好叫夫人落了面子。”

洛金玉欲言又止。

他之所以说要那种素金镯子，其实是因为他娘有一个，是他爹送的定情信物。后来，沈无疾为他娘收敛尸身，将那镯子与其他东西都当遗物一并收好，留着等洛金玉出来，给了洛金玉。

再后来，洛金玉与沈无疾相好成亲，沈无疾也不知怎么的想起来这事儿，闹着要那镯子，可洛金玉却拒绝了。他早已将那镯子埋到母亲坟前，让它长伴母亲。沈无疾听了，倒也鲜见的乖巧，再不提了。

……

洛金玉想向掌柜解释沈无疾不是贵妇，无需在贵妇间攀比，可他转念一想，似乎是不是在贵妇间都不影响沈无疾爱炫耀的性情……沈无疾可是能拿着他新作的词向展公公炫耀上半个时辰的人。

洛金玉都不知道沈无疾在炫耀什么，那词是他咏礼部官衙后院那棵梅树的，与沈无疾实在没有半点干系。甚至，这词还是东厂探子抄了给沈无疾看的。洛金玉当天作完，傍晚回家，就见沈无疾已经拉着来沈府送东西、不料就脱不了身的展公公在炫耀了。隐约间洛金玉仿佛还看见了展公公在翻白眼……

洛金玉想来想去，默然叹了一声，指了指面前最素的一个镯子，问：“在下可否仔细看看这个？”

掌柜道：“当然可以。”

说着，他就直接拿起镯子，递给洛金玉。

洛金玉讶异道：“不用锦帕包着了吗？”

这么便宜，有什么好包的？面上却亲热道：“与少爷看，哪来那规矩。”

洛金玉不懂这些，听他这么说，便坦然拿在手上看起来。这一看，倒也觉得确实不错。他便问：“这只镯子多少钱银？我想买它。”

掌柜见他挑了最便宜的一只，心中黯然，却也不显露出来，仍然笑着道：“少爷慧眼，这只镯子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却十分典雅，平素戴着很能彰显主母端庄。”

洛金玉丝毫不指望一枚镯子能叫沈无疾彰显出什么主母端庄，只要沈无疾愿意将被子抱回主屋都是万幸。

掌柜继续道：“这枚镯子，承惠，五十两白银。”

洛金玉怔了怔，脱口问：“多少？”

掌柜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遍：“五十两白银。”

洛金玉极为惊讶，又看了看手中镯子，再看向掌柜，沉默片刻才回过神来，回想当年母亲是如何还价的，犹豫一下，试探着问：“实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