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第 214 章（2/2）

而在当时那场假战中，不仅是雪帝内部大小王子、可汗王后间有好一番关乎权力的恶斗，中原这边，沈无疾与君系、甚至喻系亦是你死我活地明争暗斗。

喻系虽与沈系的梁子大，甚至一度为此与君系结盟，可眼看君系有大难，他们立刻灵活应变、落井下石，在供给北疆粮草等后备事儿上颇多刁难。

加上沈无疾的动作，叫这场战争中虽然看似中原军队节节胜利，可实则胜的都是旁杂军，而直属君系的北疆精锐损兵折将、元气大伤，最终被雪帝部落堵在了鄑城。

“沈无疾用心何其狠毒，他是要北疆精锐全死在那！”

君太尉面沉如水地听着心腹咬牙痛骂，许久，道：“难怪，他宁可冒险送洛金玉出京去查两淮巡盐贪贿案。”

洛金玉迂腐刚直，他若仍在朝中，发现沈无疾竟玩弄北疆精锐的性命做君系把柄，怕是要闹。

心腹恨道：“既如此，不如拿下洛金玉，反将沈无疾一军！”

旁边另一人却摇头叹息：“别说洛金玉是与嘉王一同南下，就是他一个人，以沈无疾对他的宠爱之势，恐怕东厂高手都腾空了全跟在他一人身后。如今咱们要杀洛金玉还不如试试火烧东厂呢！”

君太尉听他们吵了起来，越发烦躁，猛地将手中茶盏砸出去。这下子，终于安静了，面面相觑地等他发言。

许久，君太尉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安排一下，请沈无疾赴宴。”

约的未时二刻，沈无疾三刻才姗姗来迟。他刚入酒楼后院，就见着了等在厢房外头的君太尉，微笑道：“嗳，侍候圣上，来迟了，太尉别见怪！还叫太尉亲自迎接，咱家折福了。”

君太尉亦微笑：“如今沈公公还愿吃这顿饭，别说亲自迎接，就是让我替你脱靴又有何难呢。”

沈无疾闻言停下，低头看看鞋，抬眼看他，恳切地问：“当真？”

君太尉暗自深呼吸，正要蹲下，却听沈无疾道：“说笑的，太尉别当真。”

“沈公公向来好说笑。里面请。”

沈无疾不与他客气，率先往里走，一面寒暄道：“小君大人自半年前一病不起，如今还没好呢？”

这说起来又是一桩仇。

某日，君天赐开开心心出了门，说是洛金玉破天荒邀他喝茶，必是被他一片痴心打动了。然，两个时辰后，君天赐就咯着血被人抱了回来，从此缠绵病榻再没起来，就连北疆战事使君系落入困境也无力管。

抱君天赐回来的心腹说是被洛金玉骂成那样儿的，但君太尉深深地怀疑是洛金玉勾结了沈无疾在茶里下了毒！！！他只是苦无证据！！！

但此刻君太尉只能咬着牙笑道：“小儿身子不中用，承沈公公关心了。”

沈无疾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与他在桌旁坐好，道：“酒菜无需上了，咱家索性坦率承认自个儿惜命。”

君太尉淡淡道：“公公说笑了，若真要杀你，不吃酒菜也有别的法子。”

沈无疾嗤笑：“不妨试试。”

君太尉叹了声气，服了软：“军情如火，我是粗人出身，就开门见山，不说虚话。你我意气之争，不必连累数万将士性命。此次是我棋差一招，着了沈公公的道。愿赌服输，公公有何条件但开无妨。”

“咱家就喜欢太尉这样的直爽人！”沈无疾侧着身子，一条胳膊搭过椅背，挑眉道，“若咱家说想要小君大人的命呢？”

君太尉不慌不忙道：“沈公公若真有此意，便是不想谈，又怎会劳动尊驾来这里。”

沈无疾冷笑道：“咱家还真有此意！咱家寻常与人结怨，不是非得要人的命，可小君大人也忒不识好歹，叫咱家不得不冲冠一怒为红颜！怎么着，太尉觉得不行还是咱家不配？”

君太尉懒得与他胡扯这混帐事，径直道：“沈公公究竟想要什么，直说吧。鄑城官兵已被围了半月，等不下去了。”

沈无疾哼了一声：“好说！从今往后，北疆众城尽归圣上直辖，君系精锐分而化之，归睿王、端王、齐王、淮南王、平西王各一支。”

君太尉气急反笑：“睿王在浙江，端王在晋阳，齐王在宁夏，淮南王在南疆，平西王在蜀地——这是铁了心要分化北疆铁骑！”

沈无疾叹道：“没法子，他们名声太大，不分远点儿，可怕他们合起来造反呢。圣心担忧此事，每夜都睡不好。”

君太尉道：“君家从未想过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