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第 198 章（2/2）

如此一来，明庐也有所感觉，虽然体谅何方舟心情，倒不生气，却究竟还是也生出了郁闷。

远远见着东厂大门，何方舟便停下脚步，低声道：“到这儿就安全了，不必送了。”

明庐大剌剌地问：“是不必送了呢，还是怕你们东厂的人见着了我，又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说起来，他们究竟怎么了？被展清水收买了？”

何方舟叹道：“没有此事，你不要胡想。”

明庐哼了一声，又笑起来：“我走也行，你亲我一下。”

何方舟无奈道：“我如今真的没有心思。”

明庐故作忧愁状：“只是叫你亲我一下，又不是别的。唉，今日一别，又不知要到哪天才逮得住你了。”

……

展清水也不知自个儿昏睡几天了，他幽幽转醒，只觉后脑勺一阵疼痛，在心中大骂起来：你大爷！哪个不长眼不要命的混账！

那日他从何方舟父母家中出来，没走多远便见人疑似诱拐孩童，便跟了上去。

那贼人谨慎，左拐右拐的绕进了偏僻巷子，展清水直觉不妥，径直上前将那贼人推开，夺回孩童。

贼人也不多留，转身就跑。

展清水懒得追，去拍孩子肩膀：“你随我走，去寻你父母。”

孩子背对着他点了点头，回头时却猛地将一把迷烟对他迎面撒来！

展清水顿时叫声不妙，退后几步，转身要跑，却迎来一个麻袋，将他罩头套住。接着，一棍子狠狠敲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他此刻醒来，一面打量四周，一面暗道：可不能叫沈无疾知道我怎么被擒的，否则要被他羞辱至死！

这是间明亮整洁的小木屋，散发着药香味儿。展清水身下的小木床垫着松软被褥，散发着阳光的气息。床对面儿是个整齐充实的书架，旁边儿摆着张书桌，书桌旁是个药柜。

忽然，门被推开，一个着素净布衣的年轻男子走进来，见展清水坐在那，欣慰道：“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展清水打量这人，见他相貌秀丽、神态和善，便不动声色地问：“你是何人？这是何处？”

这人道：“我叫慕容，也是被捋来的，不知这是何处，只知他们叫这‘桃花源’。”

展清水皱眉：“‘也’？‘他们’是谁？”

慕容笑道：“‘他们’是捋我们来此之劫匪，但平时不能叫他们劫匪，得叫亲人。他们并不伤人，每日供需也有，只要求所有被掳来的人听从调令。”

“什么调令？”

“倒也不是些难事儿，无非是衣食住行、嫁娶生堕皆有安排。”

展清水眉头越发皱紧，心中骂道：这还不叫“难事儿”？便是皇帝老子也管不到人这么多！哪儿来的疯子！

……

明庐虽喜爱何方舟，却仍旧对阉人、东厂之流不存好感。先前融洽相处也就罢了，如今东厂人总对他阴阳怪气，他便也针锋相对起来，嘲弄道：“好！不让我进去，我就不进去了，到时候别来求我进！”

东厂守卫反唇相讥：“明盟主说的哪门子笑话？若东厂要抓人进去，可从来用不上一个‘求’字儿！”

明庐冷笑一声，转身要走，被人叫住：“休得无礼。”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匆匆过来的何方舟，神色温柔起来，道：“方舟，你上回所托之事，我查出眉目了。”又看一眼门口守卫，“不过嘛……”

何方舟无奈道：“咱家代他向你道歉。你快请进。”

明庐却道：“我何须你来代他道歉？”

何方舟微微皱眉：“进去说吧。”

明庐顿时不悦，可想了想，还是忍耐下来，跟随何方舟进去东厂，到了屋里才发作：“若非看在你的面子上，我——”

“你欲如何？”

明庐一怔，惊讶地看着何方舟。明明何方舟语气平静与常无异，可刚刚那一瞬间却仿佛有什么不一样。

好像那不是何方舟，而是东厂提督何督公。

明庐眯起眼睛，与他对视一阵，也有些恼了：“你这些日子变了。”

何方舟知自己不该意气用事，可他仍脱口而出：“你倒是并未改变。”

明庐皱眉：“别学沈无疾那阴阳怪气的！有话直说！”

何方舟却冷静下来，别过头道：“咱家为清水心烦意乱，口不择言，还望你见谅。你刚说有了眉目，可是知晓清水下落了？”

明庐打量他一阵，忽然笑了一声，往椅子上一坐，端起茶碗，道：“今天我的事没弄清楚，你也别想知道他的下落。”

何方舟一怔，皱眉道：“明少侠——”

“我让你叫我什么来着？”明庐挑眼看他。

何方舟一噎。

——明庐让他唤其“明郎”，起初何方舟既羞涩又暗自心动，被哄着叫了，其实心中是甜蜜的。

可后来，他得知了不止他一人如此唤过明庐，明庐亦不止应过他一人如此亲昵呼唤，他便无法再将这二字说出口了。光是回想起来，他的心都如刀绞。

两人僵持一阵，明庐先叹了声气：“算了！知道我舍不得为难你。那你总得告诉我，你究竟为何忽然对我冷淡？我这段时日可为了你难受得不行，你总得心疼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