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 122 章(1/2)
其他弟子七嘴八舌地应着话。
“你用定身术啊,把那丑八怪定住,他不就不能咬你了?你也不算伤了人。”
“他还没学到这儿吧?”
“那谁学了,陪他去一下呗。”
“掌门说了,低阶弟子没得允许,不许擅出山门。”
真虚子急道:“那我怎么办……”他忽然眼中一亮,热切呼唤,“玉小师叔!”
玉衡走过去,问:“何事惊慌?”
真虚子委屈道:“我师父让我去采摘灵气果,指定了南面山头溪水旁那棵,可不知怎么的,有一个凡人把那当他地盘了。我走近一步,他就朝我咆哮,要咬我。我和他讲道理,说那是我师父的树,他却不讲道理,还拿石头扔我。”
玉衡:“……”
这霸道的凡人,果然是玉衡救的那个奇怪的人。
他随真虚子去到南面山头溪水旁,刚刚靠近,就听见一阵野兽用以震慑敌人的低吼声,随即从树丛中窜出一道黑影,朝着他俩扑来。
真虚子转身就跑,一边凄厉大叫:“师叔快跑他咬人的!师叔——师叔?”
真虚子没听见别的声音,犹豫一下,回头去看,只见那凶恶无比的家伙此时如犬类般四肢扒地,趴拜在玉衡面前,仰着脸,定定地看着玉衡,模样十分乖巧,甚至可说虔诚。
玉衡与他对视片刻,道:“若你听得懂我说话,就仔细听。第一,这树是我师兄所有,不是你的,我师兄的弟子奉命来摘果子,你不可阻碍他。第二,你既已伤愈,就速速离去,此处不是凡人能久留之地。”
这人仍不说话。
玉衡径直走到树下,摘了几颗灵气果,把小心翼翼的真虚子叫过来抱好,正要离去,腿上一重。
玉衡低头一看,见到那个奇怪的人死死抱住了自己的腿。
他越发疑惑:“你此举又是何意?松手。”他见这人不听话,微微皱眉,道,“我让你松手。”
这人犹豫一下,终究松了手。可紧接着,这人仰面往地上一躺,一双眼睛盯着玉衡,见他无动于衷,便用脑袋去蹭他的腿。
眼看玉衡的神情越来越茫然,真虚子嘴角抽搐,在一旁弱弱道:“师叔,他是不是狗精啊?”
非是真虚子骂人,他乃真心发问。
玉衡摇头:“他就是凡人。”
“我看不像。”真虚子道。
玉衡问:“你知道他这是何意?”
真虚子纠结地说:“他好像是要你摸他。”
玉衡微微一怔:“为何?”
“我也不知道……”真虚子正犹豫着,就见玉小师叔蹲下|身去,摸了摸这人的脑袋。
“真摸啊?”真虚子急忙拉他这不谙世事的小师叔的手,“他好脏的!”
话音未落,那人猛地翻身,愤怒地朝着真虚子吼叫。
真虚子吓得立刻躲到师叔身后。
师叔看向这人。
这人立刻乖巧下来,重新蹲在地上,试探着拿头轻轻去拱玉衡。
玉衡从未有过如此被人亲近的时刻,不由也生出了些许新奇、好奇之意,也试探着又去摸这人的头。
这人拱得越发欢快。
一时间,溪边洋溢着温馨快活的氛围,只有真虚子一脸菜色,欲言又止,害怕自己若阻止小师叔摸这狗精,狗精又要咬自己。
玉衡与这人玩了好一阵,忽然收回手,站起身,淡淡道:“摸过了,你可下山了。”
这狗精——不,这奇怪的凡人神色黯然,又一把抱住玉衡的大腿,死活不肯松手。
真虚子的心情极为复杂,喃喃道:“小师叔,他好像是讹上你了……”
玉衡听闻一个“讹”字,面色不变,从怀中掏出一小瓶丹药,放到这人身边。
真虚子:“……”
说讹你,你就真让他讹吗?!难怪门主从不让你单独下山!
怪人却看也不看那丹药,仍紧紧抱住玉衡的腿。
玉衡不愿与之纠缠,便又掐起遁身诀,自顾自地回山门里了,留下真虚子与那怪人四目相对……
赶在怪人有所反应之前,真虚子拔腿狂奔,边凄厉呼叫:“别咬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师叔!我还在这!师叔!救命!”
旁观的洛金玉:“……”
前世的自己,好像有些靠不住……
他暗自思忖着,又看向呆呆坐在原地的那“怪人”。
这人浑身都是陈年的血迹污渍,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一块好的,处处是旧疤痕与溃烂的伤口,就连脸上亦是如此,几乎看不清五官。他的头发也都结成一缕一缕的了,看上去既吓人又恶心。洛金玉站的不算近,仍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浓郁的恶臭味。
洛金玉忍着心悸,朝这人走近了几步,微微蹙眉,仔仔细细地打量上下——若浮门道者所说不虚,想必这人就是他们说的燕康,沈无疾的前世了。
他们只说燕康丑陋,洛金玉还以为是单纯的五官不好看,不曾想竟是如此骇人模样。
这哪里是丑陋?分明是浑身重伤。
虽也知这不过是梦,可洛金玉仍看得难受极了,柔声连唤了几遍“无疾”。
自然那人是听不见的。他只愣愣地坐在那儿,眼巴巴瞅着玉衡消失的地方发呆。
许久之后,他终于动了动,把玉衡留下的丹药瓶握在手中,很宝贝地贴着心口,低声呜呜起来。
洛金玉:“……”
这呜呜声可真是熟悉。原来沈无疾前世就爱呜?我倒是与前世不同了。若有人讹我,我才不会二话不说就给人银钱。我也没有钱银。
……
接下来又过了几日,这燕康仍赖在树下不走。
玉衡没再来,倒是真虚子来了,他离得远远的,扯着嗓子叫道:“你还在啊?我就说我总觉得心中记挂,好容易找着机会来看看,果然你还没走。快朔月了,届时山中野兽妖怪都出来了,他们可不是我这么好心,你咬不到他们的,你一个凡人只会被吃掉!你快下山吧!顺着旁边这条路一直走就行了!”
燕康理都懒得理他,继续趴在树下睡觉。
真虚子见他无动于衷,也很是无奈,紧皱眉头、焦虑地在原地转了几圈,最终一捶掌心,闷头往回走。
洛金玉暗自赞道:真观主原来自少年时候就如此热心肠了!
没多久,真虚子又来了,这回还带来了玉衡与洛金玉曾见过的那位黄衣道者。
三人刚现身,燕康便立刻跑到玉衡面前虔诚趴拜。
黄衣道者仍是那副严肃的中年男子模样,他沉声对玉衡道:“玉师弟,此乃你结下的机缘,还是得你自己做决定。”
玉衡淡淡道:“我只是顺手救他。”
黄衣道者道:“那我这就送他下山——”
他话音刚落,燕康就熟练地抱住玉衡的大腿,开始凄厉地嗥叫,无需能听懂动物之言,只需听得这声儿,便可感受得到那份惨烈,仿佛正被人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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