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1/2）

沈无疾这人虽有许多好处,可胡闹起来又可恶得很！

洛金玉左思右想，脸皮越来越烫，手指不自觉抓住被子,心一横,道：不想就是,这样的混账事,不正经的人才会总想起！

于是，他深呼吸，平躺回去,规规矩矩地摆好脚，双手交叠,搭在腹上,闭目入睡。

半个时辰过去了。

洛金玉面无表情地望着床帐,上面的合欢花仿佛在嘲讽他是个不正经的人。

道貌岸然！洛金玉在心中痛斥自己！

当时我又不是昏过去的,也没有喝醉,我明明白白地在那没动。

若我躲避开来,或者出言叱喝,沈无疾或许也不敢有如此孟浪举动。

他对我的心意早就坦然说了出来，我本就该多加防备。

他固然有错,可我又何尝没有？

再者,我竟为此辗转反侧，且回想起来，竟非嫌恶，这……

我怎也如此孟浪？！

洛金玉思来想去,得出如此结论，再度直挺挺坐起来，满脸震惊,惊于自己的放荡荒唐！

他暗道，若娘与先生知道……

他不敢想！

他慌到手都微微颤抖，手指蜷缩起来，眉头越紧。

洛金玉又想了一炷香的时间，越想越头疼。

他犯下如此大错，哪能自欺欺人当没发生过？

可事儿又如此尴尬。

若沈无疾是女子，他绝对二话不说，无论如何也将亲提了！

可——可沈无疾是男的！

世间只有阴阳调和之理，哪容得了断袖龙阳？！

想到此处，洛金玉一怔，忽然叹息。

——世间自然有断袖龙阳，否则哪来龙阳泣鱼、哀帝断袖？

可虽如此，这也……

本朝只有男女成亲结契的，官媒哪儿会许男男成亲？婚约若无官媒盖印，如何作数？

洛金玉瞬间为自己寻得了一条生路。

可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忽又迟疑起来，暗道：本朝真不许男男成亲吗？我又没问过，怎能妄下断论？

洛金玉不由得在夜色中叹息出声：“唉……”

这一叹息，他忽地又想到：母亲过世，孝期不得成亲……

可偏偏恰好三年了！

——等等！我在做什么？我居然在百般寻理由逃避婚约——不，不是婚约……

虽不是婚约，却也……

总之，我此举又岂是男儿该为？！

……

两人皆一夜不得好眠，一个将自己灌得烂醉如泥，另一个辗转反侧，左思右想，数着外头的敲更声到天明。

天刚蒙蒙亮，洛金玉便起身了，比平日更早。

他洗漱完毕，打开衣柜，满目皆是衣裳，都是沈无疾让人送来的。

只不过沈无疾精挑细选、对裁缝颇多要求挑剔、精心为洛金玉准备的许多套虽都是素色、却各有不同的衣裳，在洛金玉眼中，却都是素色衣裳，最多有的白一些，有的偏灰些，绝不能指望他会细品暗绣与明绣、一只鹤与两只鹤、花纹在衣襟和在袖口有什么不同。

洛金玉随手取了最靠外的一套衣裳，换上后，整顿衣容，出了门，朝大门而去。

何方舟见着洛金玉，拱手道：“洛公子真早。”

“公公也早。”洛金玉客气道。

“洛公子这是要——”

洛金玉问：“不知洛某可否出府一趟？”

何方舟道：“倒也没说不能，只是最好不要。此刻多事之秋，又怕宫里忽然来旨，毕竟翻案一事……”

洛金玉道：“洛某很快回来，若要升堂审案，应也不会太早。”

何方舟好奇道：“洛公子是有什么事儿吗？”

洛金玉道：“洛某想去买几本书，有个书局开门很早。”

何方舟笑道：“原是此等小事儿，咱家叫人跑腿儿就好。您要买什么书？”

洛金玉迟疑了一下，仍是清晰回答：“《婚律》。”

何方舟：……？

洛金玉道：“洛某往常不曾关注此类书籍，不知是否还有一些讲解婚俗实例的？若是本朝的最好不过，可否请一并多带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