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1/3）

洛金玉愧疚道：“我给他添了很多麻烦。”

“可不能这么说！小的不是这个意思！”来福赶忙道,“小的意思是，老爷他开心着呢！”

洛金玉：“……”

“小的可没说虚话，府里上下都是这么觉得的。”来福笑道,“小人说了又怕冒犯了公子,不过,老爷是真心钦慕您,他……”

洛金玉顿时听不下去了，打断道：“这个不必说了。”

来福讪讪住了嘴。

无论如何，被他这么一岔,洛金玉的心绪好了些，只是又觉得尴尬,与来福面面相觑。

还是来福机灵,见状忙道：“小的再去催催早膳！”

洛金玉望着来福的背影,有感于他的体贴,对沈府人更多了一分亲近,自然对沈府主人沈无疾又多了几分好感。

俗话说,上行下效。若沈无疾真是蛮横无理的人,府中人又哪里会一位赛一位的体贴温柔，一心为他说好话呢？有些话固然荒唐,却也着实真挚。

……

再说宫里,会议临近尾声，兵部尚书忽然道：“禀皇上，微臣有一事，也不知该说不该说……”

皇帝一听这话就想翻白眼。

——你若真不知该说不该说,就别说啊！虚伪！

但他终究没将这白眼翻出来，维持着端庄模样：“爱卿有话但说无妨。”

兵部尚书叹了声气，有些忌惮地看向沈无疾。

沈无疾神色不变,弯着腰，提着衣袖，恭敬地摸了摸皇帝放凉了的茶碗，捧着往殿外退去。

兵部尚书收回目光，犹豫道：“吴国公父子立有赫赫战功，世子更为国捐躯，如今仅留三位孙儿……”他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沈无疾，“这话放外面说，微臣也不好说，这儿只有皇上与沈公公、诸位大人……”

他话音未落，刚刚退到殿门口的沈无疾便往地上一跪。

动静不算小，众人皆望了过去。

皇帝一怔，问：“怎么了？”

沈无疾跪着趴在地上，不说话。

皇帝环视一圈，看回沈无疾：“沈无疾，说话！”

沈无疾开口哽咽：“奴婢惶恐，请孙尚书立刻收回那话，否则奴婢只得一头磕死在殿下！”

兵部尚书忙道：“沈公公，你这样倒叫下官惶恐，下官说错什么了？”

沈无疾看也不看他，趴在地上，仰着面，流着泪，望着皇帝，柔弱道：“圣上隆恩信任，让奴婢暂管司礼监，是为圣上管着宫中家事，奴婢是圣上家奴，若孙大人将奴婢那样编排，就是将奴婢放在火上面烧！因此奴婢请孙大人万万要收回那话！”

兵部尚书眸光一闪。

他确是故意在皇上后头接沈无疾，然后才说其他大人，虽只是一语带过的地方，可看着说者无心，听者自然会有意。他就是要让皇上、乃至于其他人心存沈无疾已权势遮天、连兵部尚书都要看他脸色的认知。哪怕此刻没人说什么，可心中却已经有了这根刺，日积月累，待日后就是沈无疾的一个大罪名。

孙尚书本来寻思着，沈无疾只能闷头吃了这哑巴亏，总不好意思揪着一句话作出文章来，却不料这死太监居然半点亏也不肯吃，当场就要将黑锅扔回来！

孙尚书心念一转，露出恐惧沈无疾的模样，口中说着“下官失言，沈公公切莫计较”，就也要往地上跪，预备与沈无疾对台唱戏——

就在此刻，一直坐在旁边睡觉的喻首辅忽然睁开了眼睛，如梦初醒般道：“是热了点！”

殿中所有人都看向喻首辅，孙尚书亦忘了继续下跪。

喻首辅望向地上的沈无疾，关切道：“沈公公，这都春儿了，无需烧炭了，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