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2/2）
洛金玉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瞪着眼睛，在心中将沈无疾骂了个狗血淋头。
沈无疾嗅了嗅洛金玉的头发，轻佻道：“真香。温香软玉是不是就是说的你？”
“……”
沈无疾轻轻地在洛金玉的头发上落下一个吻，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跃出胸膛，只庆幸洛金玉背对着自己，瞧不见自己此时的模样。
沈无疾猜想自个儿此刻大概像个傻子。
可是——可是他竟真亲到了洛金玉的头发！洛金玉竟真在他怀中，任由他作为！
别说像个傻子，便是死了——不！哪能在这时候死了！没出息！不过是亲了头发罢了，肉都没挨着！
沈无疾咽了口口水，探头去望洛金玉的脸，却大吃一惊，顿时忘了自个儿要做什么，愣愣地看着洛金玉脸上的泪。
洛金玉无声无息地哭了。
神仙落泪，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沈无疾忙下床去拧了棉巾来给洛金玉擦脸，讪讪道：“就亲了亲你的头发，肉都没碰到一点儿……嗳，你别害怕，咱家能对你做什么呢？咱家倒是想，可也做不成啊！哎呀，你别哭了！你一哭，咱家的心都碎了！咱家有这么面目可憎吗？！谁不说咱家貌若潘安，便是女子都不及……”
沈无疾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直到洛金玉不哭了。
“嗳，早不哭了多好，伤眼睛。快睡吧，咱家明儿还得进宫交差呢。”说着，沈无疾将棉巾朝脚踏上一扔，躺回洛金玉的身边，又将人一把抱住。
洛金玉：“……”
“你当咱家是你养的一条大狗！天冷，黏着你睡。”沈无疾喜滋滋道。
洛金玉：“……”
……
已经撕破了脸皮，沈无疾是不打算再假惺惺地做洛金玉那仗义豪爽的恩人了。他心想，咱家就是再回头假意大方，洛金玉也不见得相信！索性放开了！
他便明目张胆地将洛金玉“软禁”了起来。
然而，说是“软禁”，可当西风去问沈无疾若洛金玉执意出府怎么办时，沈无疾却道：“什么怎么办？你拿他当什么人？他要出门逛逛，你不让他去，再把他憋病了，你赔咱家吗？”
西风：“……”
沈无疾恨铁不成钢：“蠢货！你多让人跟着他，日落前弄回府里就好。就算他想去皇宫里散心，也不过就是咱家一句话的事儿！”
西风迟疑道：“若他伺机跑——咳，若干娘一不小心丢了呢？”
沈无疾满脸写着“那你就去死”。
西风沉重地抢救自己：“干娘是文曲星下凡，足智多谋，儿子和他人怎能及他万分之一？不若，索性别让干娘出府吧。”
沈无疾冷笑道：“人吃了饭，过几个时辰总归还会饿，你索性就别吃了。”
西风：“……”
干爹这儿的路是通不了了，西风只好去试试干娘那条路。
他将干爹一番说辞美化之后，巧言道：“干爹就是刀子嘴儿豆腐心，再软不过的心肠，和公子您是一样的！我特意问他，若您想出府散散心怎么办，他急忙斥我一顿，说您是来去自在身，生怕我们下面怠慢了您，令您不开心了，身子又愁坏了。干爹还说，便是您想去皇宫里面散心，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洛金玉若信了西风这番说辞，那就奇了怪了！
沈无疾如今撕破脸皮，将他软禁在此，倒确实不禁他足，只是他一出屋子，便是去茅房，也有至少五个人跟着！
到了夜里，更是荒谬！
沈无疾只要回府，必然死皮赖脸地宿在他房中，口里还振振有辞，说这本就是他的卧房。
洛金玉要去别的房子睡，沈无疾不许；洛金玉要睡地上，沈无疾也不许。
沈无疾偏偏就要两人同睡一床。
洛金玉不答应，沈无疾便点他的穴，将他当傀儡般摆弄，说下流言辞，做孟浪之举！
想到此处，洛金玉又羞又愤，一双白玉般的耳朵红得透亮，仿若回到了昨夜里被那无耻狂徒对着呵气儿的时候。
简直——简直荒唐！无耻！混账！
西风为干爹说了一篓筐的好话，却只见干娘眼尾泛红，星眸水润，像是要被气哭了。
他猛地住嘴，不说了。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
……
这日，沈府忽然来了一位客人，说是吴国公的二孙，名叫吴知，曾在太学院授过洛金玉几天课，如今听闻他出狱，特地前来慰问。
门房恭敬地送吴知去厅堂里用茶等待，然后赶紧地找到西风，询问该不该让夫人见客。
“干爹说了，只要干娘人在，不禁其他。我先去问问干娘，他若想见，我们就殷勤着帮他一同招待国公府二少爷，别让干娘在故人面前丢了脸面。”西风慎重道。
洛金玉正在房中筹划逃跑之事，忽然听说国公府二少爷吴知来探望他，不由得一怔，沉默片刻，起身去门口道：“有劳引路。”
洛金玉来到客厅，恭恭敬敬地朝吴知行礼：“学生拜见先生。”
吴知忙扶住他：“也就授过你半个月的课，腆着脸在外自称是你老师，实情你我却都心知肚明，何必行此大礼。”
洛金玉微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学生家贫，先生常赠学生衣物与书本，学生不敢忘却此恩。”
吴知也笑了：“也都是一些我兄弟几人不穿了的旧衣物，我还总觉着是辱你了，可送你新的，你又不肯收。”
洛金玉忙道：“先生此言，学生不敢苟同，学生……”
“咱们几年不见，不说这些没完没了的。”吴知看一眼旁边的西风，不动声色道，“听闻你身子不好，怕我留得久了，耽误你休养。”
洛金玉会意，对西风道：“西风公公，洛某可否与先生单独说会儿话？”
西风哪敢说不，忙道：“奴婢是候着听公子差遣，方才陪在这儿的。奴婢这便去外头，您二位有吩咐尽管出声。”
见屋内无第三人，吴知敛了笑意，皱眉道：“你蒙冤入狱，名声已经污了，如今好容易出来，竟又当着众目睽睽进了沈府，知不知道这事儿外头都传遍了？真是糊涂！沈无疾如今得势不错，他或许能为你翻案，可沈无疾翻的案，你觉着普天之下有多少人会信？你这是越翻越黑！”
作者有话要说：西风：我犯过最大的错，就是以为我干爹脑子里面的水已经晾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