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卤猪蹄，谈生意（二合一）（2/2）
那伙计手脚麻利，不仅给余恬恬把肉剁好，还贴心的把上面的毛全都清理掉了，余恬恬接过来，烧水焯水，简单的把血沫和多余油脂都撇掉。
八角、三奈、桂皮、小茴香、草果、丁香、砂仁、花椒、等等的香料厨房都有，余恬恬不愿意用别人剩下的卤汁，坚决要自己重新卤新的。
熬卤水的过程中，要炒糖色，这是决定猪蹄卖相最关键的一步。国营饭店用来上糖色的都是晶莹的冰糖，用小火炒到融化后搅拌一下，熬到冒泡泡。然后下猪蹄，翻两下，那猪蹄的表面就被裹上了一层琥珀色的光泽。
余恬恬没穿来之前，每天的日子很简单，除了去舞蹈室训练，表演，闲下来的时间她就喜欢琢磨个美食，后世那些卤肉的秘方手里攒了好几个，不一样的肉，用的调料自然是不一样的。
就比如现在的这猪蹄，卤肉的料余恬恬早就烂熟于心，放入香料和作料再把猪蹄炒香，最后转移到秘制卤水里，炖一小时到两小时，这个过程倒是急不来。
李大全还和方毅在前堂说话，后厨里的那股奇异肉香就飘了出来，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停了下来，被香味吸引。
“嘿，这香味！”李大全有些惊喜，恰逢余恬恬正从后厨走出来，便上前问道：“妹子，你放啥了，这么香？我们饭店也天天炖肉啊，咋没这么香？”
余恬恬只是笑着摇头。
【这肉炖一个半小时，文火。】
她只留了这个纸条，便和方毅走出了国营饭店。那李大全闻着这香恨不得现在就掀了锅盖去尝尝，却只好搓着手等，像热锅上的蚂蚁。
两人出了饭店，余恬恬心满意足的看着那些肉，戳了戳方毅：【你想吃的话我回去给你卤。】
方毅勾了勾唇，他看上去有那么馋？
“走了。”
余恬恬又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不回去吗？她有些疑惑。似是看出来了她的疑惑，方毅难得的耐心，道：“去看看自行车。”
余恬恬脚步一顿，这么快？！她昨天才说想买，今天方毅就有门路了？！
一听说自行车，余恬恬的脚步立马就快了起来。
方毅带着她七转八转，在民水镇里转了好几条巷子后，终于来到了一个偏僻的人家。
方毅抬手敲门，连敲三下才有个声音传了出来：“谁啊？”
方毅：“我。”
那边脚步声立马就快了。
余恬恬已经从声音听出来了，所以当豆子开门的时候，她一点儿都不吃惊。豆子显然在歇午晌，一边穿外衣一边开了门，当看到方毅身边还站着一个姑娘家时，豆子连着退了好几步。
“找你有点事，进去说。”方毅倒是大大方方的跨了进去，余恬恬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毅哥，你咋来了。”
考虑到进屋不方便，方毅干脆就站在了院子里，开门见山：“跟你换你那辆多的自行车，这些够不？”
方毅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一沓钱朝豆子里一塞，余恬恬睁大了眼。
豆子显然也惊呆了：“哥、哥你这是干啥……我不是早就说了，你要用的话直接去用，这么见外。”
“拿着吧，弟妹快生了吧，都不容易。”
方毅坚持，豆子推了两下没有推掉，只好悻悻收下，等收了钱，豆子才反应过来，眼睛一亮：“哥你想通了？！我就知道，你要是愿意，肯定能发大财！你不知道，我——”
“车呢？”方毅打断了他，豆子一拍脑门才想起来，连忙带着人走到了后院。
这里搭了个简易的棚子，在棚子的角落里，一块防水布被豆子一把揭开，一两二手单车，出现在了余恬恬和方毅的眼前。
这是一辆凤凰牌的自行车，因为是二手，所以看上去没有那么新，但车身被人擦的一尘不染，油光滑亮。
豆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链子这些日子没上油，看起来灰扑扑的，不过哥你放心，上了油绝对锃亮！这凤凰的，绝对结实！”
方毅走上前，捏了捏闸和车轮，点头：“行，就它了。”
“哥你觉得好就行！我现在就去给链子上油！”
豆子手脚麻利的去张罗，余恬恬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方毅的侧脸，她能感受到这个沉默的汉子内心的激动和澎湃，这辆自行车，就是他跨出去的第一步。
从豆子家出来后，余恬恬终于忍不住问起了他和豆子之间的事。
“以前认识的，你别看他现在这样，以前好赌，被几个流氓混混在巷子里救的时候，我搭了把手，就认识了。后来戒了赌，成了家，也算浪子回头了。”
【那李大全呢？】
方毅继续道：“也算很有本事，把国营饭店都盘了下来，虽说收益全都上缴国家，但多少还是能有点积蓄。也是偶然认识的，我每个月会帮他杀两次猪，换点肉给家里带回去。”
余恬恬沉默了，关于李大全这个人物，这么厉害，书里怎么没提到？
方毅骑着新得来的车，从豆子家的后巷子里往镇子外骑，路过市场，方毅问她还要不要买啥东西。余恬恬想了想，还是去粮站换了三斤富强粉。
那天的筒子骨还没吃，今天正好炖汤，给方毅下碗面。
两人刚从粮站出来，就老远看到国营饭店的伙计正在朝他们挥手。
“两位！等等！”
方毅停了下来。
那伙计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急忙道：“可算把你们找到了，李哥到处找你们呢！”
方毅和余恬恬对视了一眼，李大全这么着急找他们干啥？
那伙计也不知道，只是把人重新领到饭店，李大全一见余恬恬，就像见到了再生父母，蹬蹬蹬的跑过去，激动道：“可算找到你们了！”
李大全把人请进去，还请到了上好的包间，开门见山：“妹子，我算是见识到了啥叫手艺人，你这个卤猪蹄到底咋做的？我个人愿意出一百块，换你这个方子！”
一百块？在场的伙计都惊呆了。
余恬恬显然也有些惊讶，和方毅对视了一眼。
那道红澄澄的卤猪蹄就摆在桌子上，香气诱人，李大全刚才尝了第一口，就惊为天人，连忙让店里的伙计去镇子上寻人，粮站供销社，统统都去找了一遍。
余恬恬沉默不语，有的伙计都替她着急了起来。
那可是一百块！有啥可犹豫的？
而余恬恬却是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李大全愣住了：“你……嫌少？”
余恬恬笑了笑，看了眼方毅，然后用笔和纸写下了自己的想法:【千金不换】。
这让李大全开始抓耳挠腮了，他活这么多年，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卤猪蹄呢！这要是在饭店里卖，少说也得买个两三块外加两斤肉票！
不过余恬恬依然在写，李大全和方毅都凑上前去看。
【不过你要是想卖这猪蹄倒是可以，原材料可以让方毅带给我，我一周卤两次，再带给你卖，我只收手工费，其余利润都算你的。】
嘿，好家伙，这是跟他谈生意来了。李大全眯了眯眼，看余恬恬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方毅，你这个远方亲戚……可真是厉害。”这话说的没有一点取笑和酸味，算是由衷夸赞，方毅笑了笑，可不是厉害？
【除了卤猪蹄，我还有很多做肉的法子，鸭掌、鸡爪，但凡是卤煮你都可以卖，我只要原材料和手工费，当然……每次送来的原材料，我要留半两。】
李大全一边吸凉气一边挠头，真是个不简单的小丫头，又得钱又得肉，难怪一百块不肯卖，这是放长线钓大鱼。
但偏偏这饵，他还咬的心甘情愿！
“得！也别半两了，这样，你做一斤，我给你所谓的手工费八毛，卤十斤就是八块！外带一斤肉！咋样？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这方子，你不能卖给别人，只能是我家。”
【这个自然。】
李大全也是个痛快人，立马拍案决定，这笔交易就这样定了下来。
谈拢了，李大全今天就让伙计卸了另一条猪腿，一共十一斤，一斤算余恬恬的，后天方毅送回来十斤就行。
余恬恬笑眯眯的从国营饭店出来了。
今天真是有意外之喜。
一斤生猪蹄一块一斤，还要肉票，如果余恬恬自己去市场买肉加工，也最多卖两块，还要起早贪黑冒风险。现在给李大全卤，虽然一斤少赚两毛，但材料有人直接送上门，省去了很多麻烦。
而至于李大全，本来就占了原材料便宜的优势，而且她卤的猪蹄在国营饭店，两块都算是便宜。
这桩生意，双方共赢。
方毅早就知道面前这个女子的聪明劲，今天又见识了一把，他看着余恬恬笑眯眯的盯着筐子里的肉，就像盯着什么宝贝一样，默默的勾了勾唇，道：“突然得了这么多肉，怎么向奶奶和大姐交代？”
余恬恬猛地像被雷劈了一样楞在原地，对啊，她怎么忘记了这茬。她住在方家的事还没个定论，方奶奶和方大姐看见这么多肉，得吓坏了吧？
她刚才还笑眯眯的脸瞬间变得哭唧唧，求助般的看向了方毅。
方毅唇角上扬，却故意逗她：“别看我，我也没法子，走了。”
余恬恬看他这幅样子，突然觉得，原来他也有这么贱兮兮的一面啊！
作者有话要说：手艺人走到哪真的都能发家致富，我小时候家门口有一对夫妻就是卤肉卤菜的，当时还摆摊摊，现在连锁店都开了好几家了……
啊好想吃他家的卤菜……
零点发三更就说我勤不勤劳吧
想要多多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