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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泄恨兴文狱(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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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相不相、召不召?”张廷玉搀扶高士奇居中落坐,反客为主地说,“看模样老年伯也受了惊吓,还受了伤?伤得重不重,究竟出的什么事?”

“被疯狗咬了一口,还留了条完尸嘛。”高士奇让家人为廷玉上了茶水,想起那场恶梦,脸上禁不住又微微痉挛,长叹一声改换家常口气道:

“咳,贤侄,此次令尊大人和老夫,陪驾皇上作太湖之游,差点惹出弥天大祸!”

“父亲也去了?”张廷玉又是一惊。

“是皇帝拉去的。”

“父亲他——”

“贵人天相,他没什么,虚惊一场。”

张廷玉不喝酒,主随客便,二人对饮喝茶。高士奇遂把在太湖上皇帝遇蒙面剌客的前前后后,说了个透底儿清辙,不敢遗漏哪怕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细节。

张廷玉坐在那儿,听得毛骨悚然,泥塑木雕。高夫子话音已落,沉寂了好一阵子,方猛醒般揣摸着问:

“剌客武艺高强,既已逃遁,似难搜捕。有没有蛛丝马迹,推断那是何方所为?”

“来无踪去无影,”高士奇摇摇头,疲惫不堪地摊摊手,“有人看到说有颗黑痣,有撮吊毛,除此,什么卵丝牛迹也没有。”

张廷玉见高士奇余悸在胸,身心憔悴,遂起身告辞,嘱他好好在府内静养,皇上那儿有他们候旨。

回到家,夫人王氏领着丫环紫桐,在二门外探望。早过了平时下值时间,晚饭端上桌,凉了又热,热了又凉,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仍不见老爷回府。朝廷之事,如江南早春的天象,说变就变,夫人为他提心吊胆。直等四抬大轿吱嘎吱嘎作响进了府门,在二门内大院里落轿,贤夫人朝夫君迎去,紫桐冲里呼喊:

“老爷回来了,准备开饭!”

张廷玉一掀帘子走了出来,夫人挽住他的手,一看他略显苍白严峻的面容,关切地问道:

“怎么回来晚了?没事吧!”

“没事。”廷玉见到家人,立即恢复了往日和蔼亲切的笑容,这也是从父亲那儿学来的:外面的事情最烦心,也不在家人面前表露,做到吃得好,睡得香。走进中堂,紫桐为老爷宽下袍服,顶戴、朝靴,换上宽松舒适的皂布长褂。进盥洗室净了手,来到花厅早已备齐的餐桌前,廷玉先从ru母那边拉过五岁的三儿子若渟亲了亲,小宝贝红苹果似的脸蛋,长得活泼可爱。他情不自禁高举着,一抛一抛逗耍着玩乐。一会儿,王氏把若渟拉了过去,交给ru母,双双坐下用饭,一家子其乐融融。

夫人王氏,乃当今领一代诗坛风骚的大诗人、刑部尚书王士祯的女儿。他们的婚事,就是在父亲这所居住过几十年的宰相府办的。廷玉四兄弟都出生在此。廷玉是老二,字衡臣;长兄廷瓒,字卣臣,康熙十八年进士,翰林院编修,官至少詹事。老三廷璐,字宝臣,五十七年进士,殿试一甲第二名,榜眼,后授编修,入值南书房,迁侍讲学士,曾两督江苏学政。老四廷瑑,字桓臣,雍正元年进士出身,自编修官至工部侍郎,讲官。乾隆九年改补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乾隆三十九年,卒,终年八十四。乾隆谓众臣曰:“张廷瑑兄弟皆旧臣贤者,今尽蔫,安可得也。”竟叹息良久。

张廷玉大儿子若霭,康熙三十年生,有了十二岁;二儿子若澄,康熙三十四年生,现年八岁。张廷玉和几个兄弟的儿子,又大都中进士。自张英始,以科第世其家,四世皆为翰林讲官——这都是后话。

却说自从父亲张英致仕归故,少年宰相张廷玉便搬进了这原属前明颐亲王王府的宰相府。原府第占地十余顷,父亲是个清官,没那么多银钱来修葺,拨出去一部份。廷玉搬来以后,又把西边的园子划了出去,只留正门、中堂以及东面三十多间房屋、四进两列的四合院,外加东侧靠里有池塘、假山、亭榭的后花园,紧紧凑凑刚好合用,家仆丫头也只留三十多人。

张廷玉入阁之初,朝廷要拨银对宰相府进行修葺,廷玉不允,他要保留原貌,以便时刻记住乃父的教诲。在这间当作起居餐室的花厅里,唯一奢华的摆设,是父亲经常把玩的一座太湖石盆景、一套“宫僚雅集杯”,还有正墙悬挂的《秋山图》。

此外,一无长物。他无暇像前宰相明珠,也不像同朝宰相佟国维,千方百计去搜集古玩字画;甚至也不如父亲在公暇之余,有“宫僚雅集杯”临风把盏赋诗的雅兴。他太忙了。每日在朝廷应对皇上的召见,有看不完的朱批、朱谕、奏折、各部各府呈文,有起草不完的代拟皇帝的诏书、制命、皇榜。何况,每晚回到家,还要写他的《朝野杂记》,把当天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纪录下来,以便日后翻查。

张廷玉放下碗筷,紫桐侍候着洗了手脸,泡了泡脚,便朝书房走去。这是惯例,不到夜深甚至子夜,老爷是不会安寝的,夫人也不加拦阻,只留下聪明伶俐的紫桐守在书房,等待老爷使唤。她和ru母抱着已在怀里安睡的小宝贝若渟,回上房去了。

在书案前坐了下来,张廷玉翻开那本厚厚徽州生宣装订成的杂记本,前面整页整页都用蝇头钟王小楷,记满朝野杂事。翻到空白处,善解人意的紫桐已把徽墨碾好,尚古斋狼毫小楷笔递了过来。廷玉接过笔,探向砚池,笔尖干涸了,硬硬的濡墨不上。紫桐接过,笔尖伸进樱桃小嘴,用珍珠白细细鱼牙咬咬,濡湿,再递了过来。张廷玉接过笔,瞅紫桐一眼,撅嘴一笑道:

“看你,快去洗洗。”

紫桐走后,面对那白白的纸页,张廷玉几次举笔,却落不下来,不知该写什么。他脑瓜里突然像抽去了思想的葫芦瓢,空空荡荡。皇帝在江南遭遇剌客,这桩事太严重,太不可思议了。是何方魔怪敢在光天化日下行剌皇上?还是民间反清复明的那股势力?难道还是在京城闹过一阵子的所谓“朱三太子”之乱?“朱三太了”流落到江南,不是在康熙二十三年假太子杨起隆凌迟处死了吗?皇上登基以来,尊孔,推崇儒学,为招揽流失民间的汉儒特开博学鸿词科,第一次南巡专程去江宁祭奠明陵,这一切都是非常圣明之举,对缓和满汉mín • zú • máo • dùn起到了拨一两胜千斤的作用。应当说,满汉之争已不是问题了。大清入关立朝都六十年了。那又是何方势力铤而走险,收买杀手行剌皇上呢?蒙面人竟敢独闯警卫森严的御船,他几乎可以肯定,决不会是个人挟报私仇!

当今皇上刚愎自信,恩威并施,就为巩固先皇基业,以传万世,现在竟有人行剌于他,其震怒是可想而知的。张廷玉怕的是皇上在盛怒之下,风声鹤戾,又要在朝廷内外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制造无端冤案,株连各方无辜,把好端端的太平盛世,重新陷进dòng • luàn不安,而无暇顾及治河兴农利及生民的大事。

想到此,张廷玉霍地站立起来,踱到窗前,蓦然想起《文文山集》中的一首诗:

悠悠成败百年中,

笑看柯山局未终。

金马胜游成阳雨,

铜驼遗恨付西东。

黑头尔自夸江总,

冷齿人能说褚公。

龙首黄扉成一梦,

梦回何面见江东。

状元宰相,不能荫庇子孙,梦炎以降元杀文宰相,甚至掘坟燔骨,如此冤冤相报,何以了了。想起文天祥这首诗,张廷玉百感交集,浑身一凉——

斯时,紫桐轻轻把一件灰鼠皮大氅披在他身上,拉拉他的手道:

“老爷,夜深了,寒气重,奴婢侍候爷去安歇吧!”

他一回头,诧异地问:

“唔,紫桐,你还在这里?”

“夫人要奴婢在这里侍候老爷。”

“你去吧!”张廷玉挥挥手。

“不行,”紫桐把身子靠了过来,娇嗔地说,“夫人要奴婢侍候老爷睡觉。”

“要你跟老爷睡觉?”他大吃一惊。

“是呀!”紫桐点点头,模仿着夫人口气,“夫人说,别家的老爷,过了而立之年,早已是三妻四妾。我家老爷只知忙朝廷的事,为皇上操心,如今没纳一个妾,也真亏待了老爷。夫人又怀孕了,所以就叫奴婢……”

“夫人怀孕了?”张廷玉又是一喜。

“都四个月了。”紫桐说,“老爷您忙得昏天黑地,每晚一上床夫人睡沉了,早起醒来,您又上朝了,都没功夫把喜事儿告诉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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