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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何需见血方封喉(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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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是他小时玩惯的把戏,一时,却有一头牛误以为那是他的主人召唤,三步赶两步凑了过来。

田笑的草叶吹得不错。那头牛越靠越近,听着听着,就在他身前二尺之地卧了下来。

田笑只见那“犬牙”中人越靠越近,四周都是渐渐凝聚起来的杀气。他刚才虽然担心,却多半担心的是那歌者的险境,这时却发觉,连同自己,也已一起跌入这险境了。

以他一个习武之人的本能,分明已感觉到,以那一份杀气,自己就算逃得出,但万难再带着一个人一起逃出。

不大一会儿,那“犬牙”中人已聚拢到了田笑跟前。他们见到一个乡下小子在吹草叶,那头卧倒的牛半好奇地望向他们。“犬牙”中一人问道:“小子,有没有看见一个疯着喉咙唱歌的女子。”

田笑故做惊慌地停下了吹秦。抬起一张弄脏的脸,把目光也扮呆了,张口结舌的望着那发问的人,好半晌,口里“咿咿呀呀”地发出一点声音来,用一支手指着自己的耳朵。

那问话的人一见不由就没好气,旁边人已笑道:“原来是个哑子。”

“不只哑,而且还聋。”

田笑有意要扮得更象些,手舞足蹈的,口角还无意识地流下一行涎水来。

那些人见了他这样,就待走。那为首的人却沉静,只见他默想了下,忽然一挥手:“不对,刚才那歌声的尾韵我觉得就是从这儿传来!”

犬牙中人一静。

田笑心下一慌,却见那为首之人目光一炽,直逼向自己:“小子,你少跟我装疯卖傻。说,你可见过什么人来?”

田笑才要答话,正不知该如何欺瞒,却见那人身子忽然一晃,田笑本能地就要一躲,却马上想到若躲的话必露出背后的洞口,那就摆明了要和对方干上,可他实无把握对付得了这十几个人手中的“犬牙锉”。

却见那人影并不是欺向自己,而是晃向了那头牛。

那头牛可怜,只见那人疾快地出手,一把竟把那牛角给生生地掰了下来。

那牛痛得悲鸣一声,疯了样的弹起,头上血迹殷殷,痛得直在原地打跳。

田笑心中一怒:居然对一个不会说话的畜牲下这般狠手!

那首领之人随手把那带血的牛角抛给身侧一人,那人会意,一翻手,已掏出一柄怪模怪样的兵刃,空中只听到一片刺耳的聒噪声,那生硬的牛角在那人手中竟被那莫名其妙的兵器转眼挫成粉末!

田笑不由大骇:当真是不负盛名的犬牙锉!怪不得就是一方巨寇耿芽儿在其下逃生后,一提起它还是声色俱变的胆裂。

那“犬牙”脸上挂着残酷的笑,“现在你给我站起来,把裤子脱了。天知道疯喉女长得什么样,说不定就是这脏脏的丑小子样,根本没有女人相,要不古杉怎么退她的亲呢?我也要看看你身后有没有藏着什么。”

田笑一咬牙。

他出道以来,因为一向跟人并没有什么真正可以互相争夺的,所以真还很少跟人直接开战,今天看来是免不了了。

他正在打主意怎么装傻先施计伤他们几个,然后再伺机带着那个唱歌的人逃走。就在这时,就在他的正前面,远远的,忽传来一阵歌声。

“犬牙”中人一愣,这分明还是他们开始听到的歌声!

这次的歌声居然是有字的,而且象图谋好了直向这边扑过来。歌声起处却就象在那些“犬牙”中人立身背后的天空。

那歌声音调极怪,空荒荒的,才一起调就大不平常,直闹得人心里一时如茫然不适,又似乎好堵。

田笑侧耳听去,却听那一个女声高高低低地唱道:

……

蓝天灰蓝的,

白云苍白的;

咸阳是黑的,

土塬焦黄的;

……

田笑拿眼向“犬牙”诸人身后歌起处的天边望过去,只见头顶那色泽浓重的黑云泛到天边已经淡了,那是一抹薄阴的青灰。

那声音却突然拨高上去,如渴望,如梦想,如不甘于平淡,如怅想到辉煌:

……

而你骄傲着,

风骨剔透着,

枉自锋凌着,

可觉孤独么?

……

最后一个问句猛然拨起,把人心抽得老高,又象落到极低处,落入深渊里一般。

田笑为那歌声所感,忍不住在那歌声尾音摇曳处默想着它的歌词:

……蓝天灰蓝的,

白云苍白的,

咸阳是黑的,

土塬焦黄的;

而你骄傲着,

风骨剔透着,

枉自锋凌着,

可觉孤独么……

她在唱的是谁?可是那个古杉吗?那个与她已退了亲的古杉?

即已退了亲,断了线,为什么还这么焦灼着,渴念着,同时又放涎凄凉地又一次把他唱起念起?

“犬牙”中人人都觉得那声音就发自自己身后,他们二话不说,身子一扑,已疾向歌起处扑去。

只有田笑知道,那声音虽来自外面,歌者其实就在自己背后的。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可以疯着喉咙唱歌的女人的脸?

——直到“犬牙”中人身形已渺,田笑才回过身,也才看到了那张脸。

她的歌声很疯,可她的面容很平静。她微微张着口,可上唇与下唇都不对碰一下。那歌声直接从喉咙里吟唱出来,仿佛吐自肺腑。她的脸上有一道斜斜而过的伤疤。那伤疤极长,划过了她整张脸,伤疤的结口处紧紧地收敛着,仿佛永世的缄默与永生的闭口。

她还在奇特地吟唱着,她要迷惑“犬牙”中人,要把他们引得更远。

直到她确信无碍了,她才从那个小小的土洞里钻出身来。洞外面那头牛犹在伤痛的悲鸣着。天上是铅沉沉的云,压得那牛的痛叫在乌云与尘土间的狭小空间里回荡,格外刺耳。

田笑只见她走到那牛身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用指捏碎了它,把药粉撒在了那头牛的伤口。

然后就见那牛角断折处的伤口猛地腾出一片红色的烟来。那牛痛嚎起来,身子往上直冲,竟蹦起了数尺高,落地后一弹,再落。这么弹了两下,才四肢抽搐地倒地,昏死过去。

却听那女子对着她脚下的牛轻声道:“痛吧,痛痛快快地痛吧!这一个恶痛的梦醒来后,伤口就结痂了。然后,麻木了,收口了,你再也不会痛得叫了,也再不会觉得痛了。”

她轻轻捏碎那薄如卵壳的瓷瓶时,手指割出一点血来。

那血滴在黄尘里。她茫然而立,指间就醮着那血轻轻抚向自己脸上的伤疤,低声道:“可是,为什么我已用了这么多号称灵验的‘息红’,可已经结疤的伤口还会撕裂呢,还是会觉得痛呢,还是忍不住唱歌呢?”

她声音里有一种自伤的意味。

田笑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奇怪的女子。虽然她脸上有疤,可这并不妨碍让田笑感觉到她身上那独特的风韵,那远脱离出这世间一般脂粉、钗环、绮罗包裹出的、其实相互间没什么差别的女儿之味。

他看着她,象平生头一次在这荒沉的世界中看到一点野艳。

她和古杉是怎么回事?她的歌、与他的擂;为什么她的疯喉、唱着他的骄傲……

田笑对古杉真的是越来越好奇起来——这个庸碌的人世他早已见惯。悲欣啼笑,**纠缠,那些浮腻在人生表面的泡沫,象澡盆边沿渍着的垢腻,人生的烦恼更像是楼板上一堆洗也洗不完的脏衣服。可难道,这个庸碌的世界里,竟真的还有这么一线传奇?

田笑望着她,只觉得一场传奇的影子在自己面前轻启开一条缝来。

却听疯喉女低声道:“你也是……江湖人?”

田笑点点头。

他忽想起自己前几天的名句,“江湖不过洗脚盆。”

疯喉女诧异地看了一眼他,神色间颇起知音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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