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怕她疼(2/2)
“妈妈说的你听见没有?”
御枝积极配合:“嗯嗯。”
“回家把昨天刚到的题册写了,今天做完二十页。”
“好。”
“明早还是六点起床。”
“行。”
这么乖,兰禾忍不住转头看御枝一眼,对上御枝亮晶晶的眼睛。
“妈妈。”
“怎么了?”
“下个月七号是周六,我可不可以出门一趟?”御枝小心地问,怕被拒绝,又加上一句,“两个小时。”
兰禾追问:“出门做什么?是不是哪个同学约你去玩儿了?”
“不是。”御枝想借口去图书馆,又觉得兰禾肯定不会信,含糊道,“我有件事要办,可以吗?”
“看你表现。”兰禾把着方向盘,道,“如果七号那天你能把新买的这本题册做完,我就考虑一下。”
竟然没有直接拒绝,御枝瞬间觉得五百页习题不在话下,小鸡啄米般点头:“谢谢妈妈!”
所以到底去干嘛。
兰禾狐疑地瞧她一眼,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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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旦有了期盼,再繁忙的日子都会过得格外快。
御枝对楼梯间晕倒的事有了阴影,所以虽然在家里按照兰禾的节奏,但在学校,该休息时还是会休息。
再加上贺忱在旁边看着她,一日三餐准时准点,早上还要提溜着她去晨跑锻炼。耳鸣头疼什么的没再出现。
唯一痛苦的就是贺忱的生日礼物。
御枝提前一个星期开始在网上搜索攻略,送什么都觉得心意不够,翻来翻去还是决定自己做。
十一月份的容城已经进入深秋。
昼夜温差加大,街道上有人戴起了软和的围巾和毛线帽。
御枝被启发灵感,下课偷偷去超市买了卷毛线。
蓬姚知道以后大为吃惊。
兰禾刚出卧室,应该不会再回来,御枝躲在题册底下打字:
御枝把书包上的毛毡小兔拍了张发给她,
蓬姚点开图片,只看一眼就放弃评价:
御枝能抽出的空闲时间很少,又要避开贺忱,简直是从干巴巴的海绵里再挤一点水出来。所以毛线买了三天,她也才织出短短两排。
她拉开抽屉,将袋子里的半半半半成品拍下来,羞怯又雀跃。
那边沉默了会儿。
半晌,蓬姚感慨道:
御枝很开心:
御枝:“……”
很丑吗。
御枝摸摸一团毛线疙瘩上的围巾,嘀咕:“还好吧。”
兰禾买的题册很厚,御枝算着页数,抽时间写,每写完一页都觉得离贺忱的十八岁更近一些,心情也变好了。
毛线围巾被一点点织长。
起初疙疙瘩瘩,中间慢慢平整,到结尾还能织出排花样出来。
题册写完的那天,御枝笨拙地在围巾最下边织出字母hc,完成收尾工作,看向书面上摆放的小台历。
十一月六号。
明天。
明天就到贺忱的生日了。
御枝把叠好的围巾装进纸袋,捞起那本题册跑出卧室。
“妈妈。”
御枝推开书房门,开心道,“这本题册我写完了。”
兰禾站在书架前找她要用的资料,闻言转头:“哪本?”
御枝把题册递给她。
厚实的书本压到手上沉甸甸的,兰禾从头翻到尾,果然每一题都解答工整,错误的还用红笔矫正过。她饱含赞赏:“你写题的速度不错啊。”
御枝接受夸奖,也没有忘记重点:“我明天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嗯?”兰禾抬头,“去哪儿?”
御枝以为她忘了,提醒道:“前两个星期在车里,我说我七号想要出去一趟,你答应了的。”
“……啊。”兰禾记起来了,“我说考虑一下是吧。”
“嗯。”御枝期待地仰头看她,问,“所以明天可以吗?”
“明天没空。”兰禾将题册合起来,“明天有本新的题册,托你小宋哥哥专门挑的。这件事过几天再说吧。”
御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可是,”她的表情变成不解,“可是妈妈你答应过我的。”
兰禾淡淡道:“妈妈说考虑一下,又没有确定答应。你还有多久高考,哪儿来的闲工夫让你出去玩。”
“我不是出去玩!”御枝反驳,“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我……”御枝卡壳。
兰禾瞥她:“不说出来不准去。”
怎么能这样,御枝觉得委屈:“你明明答应了我的。”
“答应了还能反悔呢,妈妈又没有不同意你去。让你晚几天再出去,难道那件事就办不成了?”兰禾说着,将手里的题册还给她。
所有的辛苦都在她几句话里沦为泡影,御枝没接,伸手将题册推开。
题册歪斜着砸到地上。
砰地一声。
兰禾愣住,随即神色不满起来:“枝枝,你这是什么态度?”
御枝微微咬紧牙,低声道:“是你先说话不算数的。”
她绷着下颌线,眼神抗拒,摆明了想要违逆自己。兰禾眼神沉下来,按在书架上的手将某本书往里一推,冷声道:“怎么跟妈妈说话呢?我是为了谁?我把工作搁到一边天天在家陪着你,是为了谁?我跟着你早起跟着你晚睡,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的高考!”
御枝不想听这些,她耳朵都要磨破了:“你不要说了。”
“你爸爸不在家,天天去学校,我抽时间出来陪你,你还不知足,就因为不让你出去玩就跟我闹脾气。”兰禾说着说着火气也上来了,“你年纪小不知道轻重,妈妈替你判断,替你做准备,给你铺路,到头来你还要怨我?我不都是为了你好吗?”
这些话像有实际重量一样,硬邦邦地砸到御枝身上,她往后退了步:“妈妈你别说了。”
兰禾还在继续:“我就没有想做的工作吗?我就没有自己的事业吗?我一切都放弃了我回来跟你一起熬,不都是为了你——”
“不要再说了!!”
御枝音量忽然拔高。
兰禾愣住。
这句话一喊出来,胸口似乎有什么泄掉了。御枝瞬间没了力气,也没了勇气,她不敢去看兰禾的表情,低下头:“……我已经很累了。”
她声音小小的,“你别逼我了。”
不等兰禾再开口,御枝捡起地上的题册,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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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计划都泡了汤,御枝呆呆地在卧室床上坐了会儿,还是拿过手机,决定告诉把这件事告诉贺忱。
那边罕见地没有秒回。
御枝想了想,又没话找话地补充了句:
贺忱还是没回。
御枝等了会儿,猜他现在应该是有事在忙,按灭手机。
最近一个星期为了写完那本题册,御枝几乎都在熬夜。
于是今晚她睡得很早。
所以也不知道,在她睡下不久后,卧室门被人推开。
兰禾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在她床前站了会儿,无声地叹了口气,弯腰仔细地帮她掖好被角。
手指又理了下御枝凌乱的额发,兰禾准备转身离开。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
兰禾扫了眼,以为是御枝班里的朋友,没有在意,想替御枝按灭屏幕,那边又发来几条。
后边的内容受屏幕限制,看不见。但很轻易就能猜出是过生日。
联想到御枝说明天要出去,兰禾起了疑心。不知道这人是男是女,看了熟睡的御枝一眼,兰禾拿起手机。
御枝的手机密码一直没有换。兰禾轻易解开。点进微信,却发现微信用了应用锁,设置的手势密码。
接连试了几次都不对,兰禾退出,手指不小心点到便签。
便签打开。
第一条内容标题显眼。
兰禾顿了下,点进去。
便签内容只有短短两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