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俸神（1/2）

一行人紧赶慢赶，还是被雨淋成了落汤鸡，狼狈的模样让屋子里的人侧目斜视。

“你们回来了，”做饭村民适时出现，“快，快去洗澡，淋了雨要感冒的。”

雨水顺着发梢滴下来，滑进了衣领里，的确很冷，洗热水澡是个好办法。

穆迟打了个寒颤，冻得发白的嘴唇弯出一个弧度，说话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你怎么在这里，没去参加葬礼吗？”

“哎，”村民拍了拍身上的土，面上带笑，“今年的葬礼我参加的够多了，况且村长留我在这里给你们做饭，我也走不开。”

“快别说了，”村民撩开同往走廊的帘子，“你们先去洗澡，热水我已经烧好了。”

他不断催促着，穆迟迈开僵硬的腿走进了黑漆漆的走廊。

走廊里的灯彻底坏了。

浴室在走廊的尽头，不大的一间房子里安装着两排花洒，足够他们四人一起洗。

温度适宜的水打在身上，流过的地方冲走了阴冷，带起了一阵发麻的触感。穆迟闭着眼睛，任由温水流淌，直到一旁的薛烈推了他一把才缓过来。

“想什么呢。”薛烈问道，顺手将洗发水递给了穆迟。

穆迟：“没什么。”

微微发皱的手指搓着洗发水，穆迟不敢说他又闻到了血腥味，不论洗发水的香味多么浓厚还是遮盖不住那股腐臭味。

忍着不适匆匆洗完澡，穆迟借口说困了便回了房间。

躺在那张不大的床上后，他才渐渐放松下来。默默听着从腰椎到脊柱放松时发出的“嘎巴嘎巴”声。穆迟吐出一口气，睁开的双眼没有一丝困意，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

窗外仍旧是瓢泼大雨，这样的雨水足够引起山洪，冲走山石泥土，和另外一些暴露在地表的东西。

穆迟翻过身，面对着窗户。猝不及防的和窗外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对视上，惊恐之余，穆迟没有任何反应。今天他没有开窗，女鬼进不来。

而且经过白天的事情，今天的坏运气应该已经透支了。

女鬼敲了敲窗户，又大又白的眼睛似乎带着困惑，她又一次发出女人阴冷的声音，“好冷啊……”

穆迟“啧”了一声，心想他自己也很冷。

“可以来抱抱我吗。”

穆迟：“……”

他发现女鬼似乎只会翻来覆去的说这几句话，这样低级的话，能骗到人才怪了。

穆迟正想着，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他咕噜一下坐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那双白色的眼睛。

女鬼似乎被他的反应吓到了，眼睛带着一丝可见茫然，小心翼翼的再次敲响了窗户。

“我知道了。”穆迟突然反应过来。

之前的零星碎片在脑子里慢慢连成一条线，这些线纵/横交错逐渐变成块状，只不过还远远达不到一整面。

穆迟有些激动的掀开被子，风一样打开了门，敲响了应无予房间的木门。

“叩叩。”

过了一会儿，沉重的木门才被打开。

看到应无予微眯着眼，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时，穆迟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现在已经深夜了，大概除了他，所有人都睡了。

“对不起，”穆迟有些尴尬，“你去睡吧，我们明天再说。”

门内的应无予看了穆迟一眼，转身进了屋里，门却没关。

“有事？”应无予靠坐在床头，手里端着杯热水缓缓喝着。

“有。”穆迟道。

应无予喝着水，一双眼睛正好卡在杯沿上。穆迟愣了一瞬，坐在了床旁边的椅子上。

“我的房间外面有女鬼。”穆迟认真说道。

话音落下，应无予房间的窗户突然被敲响了，穆迟抬眸看了一眼，那双带着茫然的眼睛似乎就是他房间窗外的女鬼。

应无予叹了口气，认识不到几天，他似乎对穆迟的坏运气无奈到了极点。

看着应无予从另一面下床，径直走向窗户，穆迟后知后觉他要做什么，急忙拦住了应无予，“别杀她，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听到不是让自己解决女鬼，应无予的表情有了变化，睡意毫不遮掩的挂在了脸上。

不敢再憋着，穆迟把心里的想法全说了出来。

“我们去死者家里的时候，死者的女儿说我的身上有臭味，”穆迟道，“然后你在我的身上发现了女鬼的头发，而且死者也是被女鬼撕碎的。”

“之后，我们又在佛堂里看到了上供名单和那些诡异的纸钱，不知道我看的准不准确，那上面写着‘男’字。”

应无予没有打断穆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村民们进行丧葬的场地没有在山坡上，而是在那个奇怪的建筑里，”穆迟抬眸看着应无予，“我们是不是可以假设，死者就是上供的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