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俸神（2/2）

太突然了。

穆迟迟缓的抬头去看，应无予面无表情的站在女鬼身后，右手臂隐没在女鬼的头发下。

应无予没说一句话，甚至一眼也没看穆迟。

他垂下手臂，露出了女鬼的后脑。只见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抓着女鬼的后脑，似乎捏烂了女鬼的头骨。

穆迟怔怔看着，不敢说话。眼睛跟着应无予在屋里晃动。

他看见应无予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椅子，然后做出了让他意想不到的动作，他高高举起抓着女鬼的右手，狠狠一甩，将女鬼的头摔在了地上。

她的脸朝下，头骨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一旁的穆迟只是听着，冷汗便落了下来。

应无予在椅子上坐下，点燃了一根烟。

“过来。”应无予道。

穆迟愣愣的，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应无予是在叫自己。

“怎么了。”穆迟有些结巴的问。

应无予看了他一眼，语气难得没那么冷淡，他问：“抽烟吗。”

一根烟夹在他食指和中指间，烟蒂那头正对着穆迟。穆迟平时很少抽，但现在的情况，来一支烟似乎不错。他接下应无予手里的烟，又借他的火点燃了烟。

柔和的烟雾在嘴里过了一圈，缓缓吐出去，穆迟的心也沉下去了一些。

“她要怎么办。”穆迟蹲在墙边，看着应无予脚边的女鬼脑袋，房间里的黑雾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头发蓬乱的脑袋。

“烧了。”应无予吐出一口烟雾，随意道。

穆迟不解：“这要怎么烧。”

应无予晃了晃指尖的烟，他的烟很短了，红色的一点马上就要燃到指尖。

不等穆迟再问，应无予已经把手里的烟蒂扔到了女鬼头上，“砰”的一声，火燃了起来。

女鬼尖锐的声音响起，她似乎在咒骂，沙哑的让人听不清楚。

“剩下的交给你，”应无予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到了床边，“她太吵了，把她扔出去。”

穆迟微微睁大眼，也忘了弹去烟灰，看着火苗高涨的脑袋，“扔出去？这怎么扔？！”

一直看着他的应无予再次回到最开始的态度，靠着床头，双臂交叉在胸前，闭目养神。明摆着让穆迟自己想办法。

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穆迟盯上了角落的打扫工具。

他一手拿着笤帚，一手拿着簸箕，缓缓靠近燃烧的女鬼。那气味是真的不好闻。穆迟忍着害怕，将脑袋扫进了簸箕，将它顺着女鬼钻进来的窗户扔了出去。

外面的雨还没停，穆迟壮着胆子看了一眼，这次却没看到黑影，而且才扔出去的女鬼也不见了踪影。

做完这一切，穆迟才真正的松懈下来，缓了口气，坐回了墙角。

“谢谢你。”穆迟看着应无予认真道。

他明白，今晚若不是有应无予在，他早就被女鬼当做腹中餐了。

意料之中的，应无予并没有回应。

困意不适时的升了起来，穆迟打了个哈欠，想着睡一觉时，房门再度被敲响。

熟悉的女鬼声音在外面响起：“里面有人吗？”

“我好冷，能让我进去吗。”

浑身的鸡皮疙瘩在这一瞬间炸起，冷汗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穆迟转头去看应无予，却见他如同没听见一般，仍是坐着。只是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他没有动，穆迟自然不敢动。穆迟缩在墙角，闭上眼睛，让自己努力忽视门外的声音。

熬过今晚就好了，穆迟迷迷糊糊想。

浑浑噩噩过了一晚，穆迟再睁眼时天已经亮了。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应无予不见了踪影。

不等穆迟细想，外面突然传来了男人的吼叫声和女人的尖叫声，紧接着是人们走动的声音。

穆迟想了想，还是开门看了过去。

门外，所有人都堆在一扇门外，应无予站在人群外围。穆迟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出什么事了。”

应无予没说话，示意他去看房间里。

只一眼，就让穆迟胃里翻腾，几欲作呕。

房间里上白下绿的墙似乎被重新粉刷，红色铺天盖地，刺的人眼睛生疼。而它的来源，正是分散在房间各处的碎块的主人。

就在这时，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响起，苍老迟缓的声音低叹了一声，“怎么你们这里也死了人。”

所有人都听见了声音，回头看去，只见村长在村民的搀扶下站着，面色铁青，眼神阴毒，他冷声道：“真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