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罪恶显现，所图匪小（2/2）

“如此不识趣之人，教出来的弟子怕是也如此吧。”

“不然，从这吴启扬可以看出，宋可为这些年入世也开始学会圆滑，讲求中庸之道，不再过于激进。”

“那为何还要打压他的弟子呢？”

“应敏，我打压吴启扬并非因他是宋可为的弟子，我与宋可为并无交集，更无交恶。我是因为这吴启扬在‘大岳七俊’中太过出挑，这几个小娃子可不是随便凑起来的青年才俊，背后的人都是兰思芳的人。这吴启扬太过优秀，日后为官将是兰思芳派系的一大臂膀，我如今先剪除了他，将他扼杀在萌芽之中。”

“恩师深谋远虑，时勘学习了。”

“这年轻人嘛，也该受些挫折，太过一帆风顺了，日后会跌得更惨。”

“恩师说得是，此次打压吴启扬，对他也未必全是坏事。”

“应敏啊，许多官员，可能包括你，都会觉得老夫亲自打压这样的小辈，实在是心胸狭隘，见不得后起之秀成长。”

“学生不敢。”

“这没什么，事实确实如此。想老夫当年初入官场，不过区区从七品都察院副都事，那时的右相滕名山也是一时贤相，为朝廷举才不拘一格，后来却被自己的学生反咬一口，一把年纪惨遭罢官流放，英名尽毁，悲愤交加死在流放途中。老夫宦海沉浮三十余年，一步一步走到右相之职。若是前几年，老夫或许还愿稍稍提携一下这样的后辈，可是如今老了，就怕临了临了步了滕名山的后尘。”

“学生对恩师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应敏你乃我心腹之人，我自然信你。如今时局有变不得已让你留在会文馆不与我走得太近，今后如有机会还是要让你入阁来辅佐我的。”

“多谢恩师信任。”

“唉，其实说心底话，老夫给这些小辈使绊子也不全然是出自私心。今上登位十四年，算得上励精图治。如今天下四海咸服，可谓无外患，各藩属按时进贡，各州赋税足额上缴，算是暂无内忧。可是这表面的太平之下，我灵骞王朝实际上可是千疮百孔啊。户部上报，六年前征讨百晟一战的所耗军费对国家财政造成的亏空，到今年还没完全补上，陛下当初还一时欣喜奖赏了镇北军一大笔军资钱财，更是让财税平衡雪上加霜。如今我朝需要的是休养生息，可陛下不明白。他想做千古一帝，想要开拓创新。兰思芳当年只是礼部侍郎，所奏皆迎合陛下的想法，故而陛下对他破格提拔。我心知他不过是陛下行帝王之术，拎出来制衡我权柄的工具，故而并不与他抵死相斗。斗倒一个兰思芳，自然会有下一个王思芳、张思芳。可是近年来他开始大规模网罗党羽，在新进学子中发展派系，像是要与我一决高下。这也就罢了，可是兰思芳所施政大都过于激进，对于我灵骞伤筋动骨太甚，怕是等不及新政成效初显，天下便要大乱啊。我如今尽力打压他派系中锐意进取的新人，便是不想两代为我朝韬光养晦的积蓄，因迈的步子太大而一朝尽丧啊。这吴启扬我之前看过他议论时政的诗篇，若是让他成长起来，怕又是个兰思芳啊。这田浩然和李亮也是迂腐之辈，为一些下民甘做不公不法之事，须知圣人当救天下而不当救天下人，这样的道理他们是不会懂的。”

“老师为我朝殚精竭虑，学生实在佩服不已。”路时勘马上拍起马屁。

“不用说这些好听的，只不过不想随着这个时代沉沦罢了。”朗开明似乎是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