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谈个恋爱（高中回忆杀）（2/2）

站在灯下，忽闪的睫毛蹁跹如蝶翼，微微茫然。

江逐眸底闪过暗色，扯着她身上外套的衣袖往前走。

这副模样让路人忍不住回头张望，李与谭心中羞耻，挣扎着想停下。

“江逐......”她叫。

但江逐并不回头。

“江逐，停一下......”

周围许多双眼睛好奇地探视，李与谭缩了缩脖子。

“江逐......”

声音梗糯，要哭出来似的。

江逐猛然停住脚步。

李与谭忽然被大力扯向前去，扑在一个略硬的胸膛里，鼻尖都是他身上的烟味混着薄荷冷香。她挣扎着想要直起身子，却被大手扣住腰肢。

江逐一手拎着袋子，指间夹了穿糖葫芦，另一手紧紧缚住她的腰。

江逐脸色阴郁，周遭气压很低。

李与谭咬唇，“江逐，你不要这样，我害怕......”

秀睫轻颤。

江逐松了手，她身上立即松懈下来。

“拉链太高了......”

江逐沉默，将拉链拉下了些。

李与谭没急着穿上袖子，反而挣了几下，从领口处伸出手。

手中是那袋双酿团子。

“饿了吗？”她小心翼翼问。

江逐略抬眸，瞥她一眼，伸手想要接过，却被送到嘴边。

李与谭笑眼弯弯，“吃吧。”

她踮着脚，凑到他身前，落落大方，毫无邪念。

江逐视线没移开她的脸，张嘴一口咬下团子。

黏乎乎，糯唧唧。

还有她身上的味道，甜软的香味。

“不许再丢下老子自己跑开，恩？”江逐偏头，声音轻慢。

“我没有......”李与谭小声辩解，看见他半阖的黑眸，又闭上嘴，有点委屈。

江逐轻笑，冷硬的眉眼逐渐柔和下来。

李与谭两手轮换着拿食物，把衣服穿上，才注意最底下挂着两个吊牌。

她才反应过来，他那句话是去买衣服，要她原地等着。

......

落枝被晚风吹起，李与谭下意识拢了拢衣服，余光瞥见身前那个高大单薄的身影，薄薄的T恤被风吹得微鼓。

“你冷吗江逐？”她问。

江湖很自然地转过身来，眉眼有些戏谑，“冷呀。”

李与谭立即开始扯拉链。

江逐眸色一沉，又好笑又无奈地摇头。

“别动。”

李与谭乖乖停手，仰头看他放下手中东西走过来。

江逐卷起她的长长的遮住手的袖子，握住她的手，又将袖子放下来。

手心很烫。

李与谭触电般缩手，被他扣住。

她羞恼，“江逐，放开我。”

江逐没有松手的意思，“可是我冷。”

“可这样有什么用呀！”

江逐挑眉，学她咬字，“可这样我就不冷呀！”

李与谭看了眼不远处的灯火，秀眉紧蹙。

“松开呀，快到我家了，会被看到的！”

杨姨这个点会去超市采购，万一被她撞到她跟江逐拉拉扯扯，王春秀肯定也会知道，到时候大概能闹个天翻地覆。

李与谭身子向后躲闪，两条腿在宽大的衣摆下晃荡，偷穿大人衣服似的。

江逐视线落在她的唇上。

“你很怕？”他微阖眼，唇角勾起，“那你亲我一下，我放开你。”

“你今天明明......！”她推他，神色嗔怒，“松手呀！”

江逐面色不改，手上力气很大，她挣不脱，心里一阵烦乱，忽然低下头。

“嘶——你属狗的？”

江逐抽开手，几个脏字就在嘴边，硬生生咽了下去。

李与谭也没想到自己哪来的胆子，居然把江逐手背咬了一排牙印，甚至隐隐渗了血丝。

有点心虚地提高音量，“你、你先耍流氓的呀！”

江逐甩下手，沉沉瞥了她一眼，转身捡起放在地上的袋子，准备往前走。李与谭平拍拍自己的脑袋，追上去。

“就走到前面的公园门口吧，谢谢你，再晚可能很难等车了。”

跟在江逐身后又走了一段路，李与谭看见不远处的小区入口。

他没应。

李与谭窸窸窣窣拉开袋子，拿出自己掰了一半的双酿团子，张大嘴准备吃下去。

江逐忽然回头。

“你要吃吗？”她呆呆地问。

江逐点头，她咬住团子的一角，手伸到袋子里准备给他拿一块。

面前一阵风，夹杂薄荷冷香。

李与谭看见江逐近在咫尺的脸庞。

脸上细细的绒毛，黑曜石般眸子里的暗涌，唇角的戏谑，牙齿间咬住的团子的另一端。

啪嗒一声，手上提着的几袋东西掉在地上。

她下意识后退，却被按住后颈。她着急，一手挡脸，一手拼命拍打他。

“以后要在原地等我。”

“我没回来，你不许走。”

他最后沉沉在她耳边说。

好啊，17岁的少女在心里偷偷答应。

只是那时她还不知道，少年在以为她离开时失落迷茫如幼兽，在重新看见她时先是欣喜若狂，然后才敢摆臭脸，也正是在那时的某个瞬间，少年将她纳入自己未来的所有考量中。

往后余生，都与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