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风栖（二更）（1/2）

静湖投石涟漪起,李与谭感觉自己像被钉在挂针黑色指针上一样，正在绕圆心旋转，一时无言。

向月月撒娇,“老师，好不好嘛。你爱哥哥，哥哥爱你，你就是月月的家人，就能永远跟月月在一起。”

李与谭无奈,回头看了眼江逐，后者波澜不惊。她只能整肃表情,对向月月解释：

“小月月，爱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哦。月月不要再提这种事了，要叫老师跟哥哥看笑话的呀。”

向月月低下头,眼眶蓄泪,“可是妈妈说月月明年要回B市上学，就不会回这里了，月月再也见不到老师了,怎么办......”

向月月是江逐的妹妹，不可能一直在这里接受教育,李与谭知道这一点。

将她揽在怀里,抵着额头轻轻安慰,“老师不会忘记月月的,月月会忘记老师吗？”

向月月哽咽了下，摇摇头。

“月月,你会慢慢长大，然后发现很多人慢慢从你生命中消失，但是不要怕,月月这么可爱的小孩，肯定会有新的人来丰富、充实你的生活。”

“所以月月，不要怕分别，你让老师多了一段美好的回忆，如果老师也能让你的童年多了一点点甜，我们就足够幸运了呀。”

向月月似懂非懂，吸了下鼻子。

李与谭微笑，柔声哄道：“月月笑一个好不好？”

向月月牵了下唇角，笑不出来，李与谭也不勉强，看了眼时间。

“咱们出去吃饭吧，吃饱饱，没烦恼。”

听到吃向月月才稍稍恢复了精神，跑回卧室准备放抱枕，走了两步忽然折回来。

“老师老师，这个亮晶晶是什么啊？”

她从仙人掌肚子处的小兜中拿出手，摊开掌心，果然有一小包塑封包着饰品，李与谭认出是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塞进去的耳钉。

向月月听她解释后很惊奇，硬是拉着她研究了半天耳洞，最后还不忘嘱咐，“老师，月月去放抱枕，老师不要忘记戴上这么漂亮耳钉呀。”

向月月跑向卧室，李与谭准备起身拿茶几上的钥匙，但蹲久了右腿有些麻，只能扶着旁边的鞋柜缓一缓，掌心的耳钉有点隔着包装仍然扎手，想了下，还是拆开塑封，摩挲着耳洞往里扎。

大概是许久没戴过耳饰，耳洞有些弥合，她一手扯耳垂，一手拿耳钉，试探性往耳洞里戳了戳，刺痛感立即袭来，硬着头皮又往里扎了些，疼得她倒抽了口凉气，只得缓口气转战另一只耳朵，只是这回刚摸到耳垂，手腕便被按住。

“有医用酒精吗？”他问。

李与谭稍微转了下腰，使自己正对着他。

江逐垂眼盯着她的手，睫毛在眼下翳出小片阴影。

李与谭摊开掌心，任他拿走耳钉。

“茶几的抽屉里应该有。”

试探性挪了下腿，血液流通的酸麻感使她忍不住蹙眉。

“别动。”

血液里流淌酸醋似的麻痛，李与谭只能乖乖听话，一动不动。江逐走到茶几下稍翻找了下，拿出医用酒精和棉签。

“谢谢。”李与谭伸手打算接过。

“自己能看得见？”江逐没给她回答的机会，继续道：“偏下头。”

李与谭抿紧嘴唇，将脑袋转向一侧，

“会疼，忍一忍。”

江逐指间拨了下她有些红肿的耳垂，棉签沾了些酒精轻轻擦上去。

耳垂被凉意蹭上，酒精造成的刺痛感随之灼燃，李与谭闭紧双眼。

“山水一程，三生有幸。”

江逐忽然开口。

“嗯。”李与谭愣了会儿，才闷闷应声。

她刚才对向月月讲的，是这个意思。

“只一程啊，不够。”

江逐声音很低，近乎呢喃，指尖捏着将耳钉放回塑封袋，李与谭拦住他。

“别，帮我戴一下吧。”

“你耳洞已经重新长合了。”

“戳破。”

“会很疼。”

“重新打更疼。”

李与谭转过身正对着他。

那双杏眸直视他，干净得没有半点杂质，温顺的眉眼下隐着几分野蛮生长的韧劲。江逐习惯性掏兜，却没摸到烟盒，只摸到打火机冰冷的金属外壳。

半晌，一只手扣上李与谭的后脑勺，微凉的指尖在后颈处，引她战栗，银针正在往里推，她不得不看向别处，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向月月似乎丢了什么，正摸着脑袋在卧室寻找，找了一圈无果，哒哒哒跑到厨房继续翻弄。李与谭忽然发现，似乎只要站在这里，就能看到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