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风栖（2/2）

“哇，棉花糖。”

李与谭本想叫向月月来自己身边，没等到人便走出卧室，向月月正站在厨房里仰头看窗外，圆脸上大眼睛亮晶晶，弯成小月牙，李与谭笑了下，没打扰她。

江逐站在鞋柜旁边，手插兜虚虚靠着墙，不知道在想什么。

托向月月的福，他们两个人相处少了许多尴尬，李与谭下意识扫了眼他的脚，上面穿的还是双跟自己一样款式的大码粉色拖鞋，跟身上白衬衫西装裤格格不入，有种别扭的喜感。

挪开眼睛，蹭了下鼻子忍住笑意，她问：“上午不是没事吗，不急着就进来坐坐，窗外天空很美。”

江逐终于挑了下眉，狭长的眸子微阖。

“嗯，很美。”他顿了下，补充道，“我站一会儿。”

那里能看到窗外？李与谭不信，凑过去果然只能看到厨房和卧室窗台的边角。

“怎么看出来的。”她揉了揉眼。

江逐稍耸了下肩。

“那你自便，我稍微整理一下东西。”李与谭不再追问，拉起箱子往卧室方向走，走了两步忽然顿住，回头道：“那个，江总能不能赏个脸，我请你和月月吃顿饭，就当是帮我搬家的，呃，报酬。”

手指扣紧拉杆，静静等着他的反应。

江逐：“第一次见面还知道叫江逐呢，现在只会叫江总了？”

“那个......江总叫着也顺口......”李与谭拨了下耳边碎发，“吃不吃嘛？”

“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江逐挪开视线看向手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与谭感觉他眉眼忽然柔和下来，语气也有几分无可奈何的妥协意味，她偏下头，笑眼眯眯。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正好徐枰乐约我吃饭来着，要不咱们一起......”

江逐回得很快，“她约了什么时间？”

李与谭：“明天中午。”

“没空。”

见李与谭有些错愕，江逐补充：“今天中午有空。”

“哦，那就今天吧，我先收拾一下。”

李与谭一边盘算带人去哪里一边拖着箱子往卧室走。

“老师，我来我来，我来帮你。”

刚把行李箱打开，向月月便跑过来吵着要帮忙收拾，李与谭挑了些小摆件叫她看着放。

向月月抱着那些小东西满屋子溜达，左看右看，放上去又拿下来，一个小小的而陶瓷钟表也要摆半天，终于才心满意足，准备去弄下一件。李与谭自己也没闲着，箱子里被褥先铺到床上，床单被罩之类的则摊开晾在阳台，洗漱用品放卫生间，小零食放厨房橱柜里，还有衣服和日用品......

两个小人影满屋子乱窜，有说有笑。

“老师，你看我这个八音盒摆的好不好呀。”向月月蹲在电视柜前，盯着正中间摆着的黑金八音盒，小眉头紧紧蹙起。

“嗯，我看看。”李与谭抱着臂仔细打量了一番，“我觉得挺好的。”

“可是......”向月月歪着脑袋，将八音盒往一侧挪了些，“我觉得放在一边更好一点，但是这样那边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与谭看着这个一本正经的小姑娘，语气不自觉放轻，“月月试着多摆些东西呢，老师那里还有别的摆件。”

“对呀。”向月月拍了下脑袋，恍然大悟，跑到卧室去拿东西。

“你喜欢这些小东西？”

江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李与谭环顾四周，小花瓶，钟表，八音盒，各种风景画，她的生活里好像确实有很多小细节。

“嗯，当初看着顺眼就买了，不知不觉居然攒了这么多。”

“老师，你也有仙人掌呀。”向月月抱着门框，探了个脑袋尖出来，“我哥哥也有一个，一样的哎。”

这仙人掌抱枕还是高中时的那个，放在身边许多年，洗了又洗，已经有些褪色。

江逐当时还有点嫌弃来着，自己也买了？李与谭回头看了他一眼，江逐手背放在唇间轻咳。

“但是哥哥那个都不让月月摸，哼，小气......”向月月很是不满，回身抱起抱枕，“哥哥不给月月抱，月月就抱老师的。”

向月月比行李箱高不了多少，肉嘟嘟的胳膊勉强环着仙人掌，有些滑稽，还特意往江逐身边绕了一圈。

江逐低头哄道：“咳，月月把仙人掌放回去吧，蹭到地上会弄脏的。”

向月月摇头，“不要，月月小心，不会弄脏的。”

她继续绕圈圈，“哥哥的不给月月抱，老师的也不给哥哥抱。”

“不给哥哥抱？”

“略略略。”向月月冲江逐吐舌头，得意洋洋看向李与谭，露出两排整齐的小牙齿。

江逐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来，高高举起，“小鬼。”

“哎呀！”向月月小短腿在空中扑腾几下，向李与谭求助，“老师老师，救救月月呀。”

这对兄妹，李与谭笑着摇了摇头，走过去劝道：“江逐，你吓她做什么，快放下来。”

江逐从善如流，将向月月稳稳放在地上，向月月立即躲到李与谭身后。

“哼，臭哥哥欺负人，还好老师保护月月，老师要是能一直保护月月就好了，老师——”

向月月忽然拉长音，扯了扯李与谭的衣带，李与谭立即会意，转身蹲下等待她的下文。

小姑娘长长的睫毛在眼前忽闪忽闪，脆生生开口问：“老师，你要不要跟我哥哥在一起啊？”

要不要跟哥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