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风栖（3/4）

向月月跟着李与谭蹲下，悄悄往后挪，想坐在讲台沿上，又怕脏了裙子，只能百般聊赖地拖着脑袋，等着那群午休不睡觉的坏小孩住嘴。

唉，不乖，午休都不睡觉，还拉住李老师说这说那，老师都没空理她了。

向月月叹气，肉手伸出来轻轻戳李与谭的后背。

“老师，老师，今天换什么发型呢？”

李与谭回头看小女孩乱糟糟的小揪揪，笑了下，回头跟男孩子们嘱咐：“小朋友们，快回座位准备上课，老师先给小姑娘扎头发哦。”

男孩们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回到自己座位上。向月月笑着起身，没用李与谭嘱咐，自己踩着凳子坐到第一排桌子上等着。李与谭从包里拿了梳子，站在桌子后，将向月月原先的皮筋小心翼翼拆开，动作很轻柔，生怕扯到小姑娘的头皮。

纤巧的手指在女孩短短的发间穿梭，小揪揪一个压着一个被彩色皮筋绑着，整齐清爽。

她这边正忙着时，又有几个孩子陆续进教室，女孩们都自觉站在桌旁排队，眼巴巴看着，等向月月终于下来后便爬到桌上。

“老师老师，我也要换发型。”

李与谭点头答应，一个一个给她们换发型。这些女孩大部分跟向月月相似，家里忙，尤其是春夏秋这几个季节，家长都早早下地，有的匆匆给绑个马尾，有的只能让小孩自己动手，这年纪的小孩又爱乱跑，经常用不了多久头发便松松散散挂在耳边。

李与谭将女孩们原本松散凌乱的发辫都被拆开，重新梳好，换成双马尾，麻花辫，丸子头之类的清爽利索发型。她手巧，同一种发型也能编出不一样的花来，麻花辫有再折上去做成小兔耳形状的，有盘在一起被款款的粉色沙质皮筋绑成福娃娃样式的，换好发型的小女孩都聚在一起嘁嘁喳喳，互相比较谁的发型好看一点。

带小孩上课不是件容易的事，上完两小节语文，李与谭口干舌燥，趁课间去二层小楼的办公室找水喝。

办公室装了空调，尽管为了节省电费只能开到28℃，与外面的躁动的37℃高温相比也是避暑圣地。这学校小，一个年级两个班，总共没几个老师，这会儿基本都在办公室躲着了，李与谭笑着打了招呼，从自己办公桌上拿了水杯准备去墙边接水。

有两个年轻的女老师抱怨外面的温度，看李与谭路过，叫住她。

李与谭手里还举着杯子，回头看是教一年级一班算术的的陈颖，旁边那个是刘夏今，她俩跟李与谭同期来这边支教，相互间比较熟悉。

刘夏今说：“哎，与谭，你教案借我看看呗，我还有一点不知道怎么写。”

李与谭点头，将饮水机水龙头关上，回办公桌将自己教案拿出递给她，“不是下周一才查吗？”

这边学校抓教学抓得不严，何况一个幼小，基本一个月才查一次教案。李与谭习惯每天写一点赶上进度，周围几个老师偶尔跟不上，抽查前一天借她的补一补，基本都能应付过去。但今天才周二，还有一个周呢，怎么这么着急呢？

刘夏今翻开教案，扶了扶镜框，有点不耐烦，“哎呀，明天不是有个捐款仪式在咱们学校，听说捐了很多钱，省里都派人下来了，学校怕教育局那几个随机检查教学进度，上午才通知说把各方面准备好，真是，这种事怎么不早说......”

捐款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