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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京城。

又是一年的雪满江山。

被龙骑军不由分说的押回了京城,颜舒知道自己已经是大限将至，她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没什么好慌的。

楚蕴远在他乡,颜卯虽恋财，但更惜命，以他的性格，应该也早就去云阳了，如此,一切都还在她的控制范围内。

进京之后，颜舒被直接押进了刑部大牢。

这个地方,做过刑部观政的她还算是比较熟悉的,只是再次进来，身份发生了变化，心境也难免有所不同。

因为是特殊疑犯,她被单独关押。

能进刑部大牢的,多是罪大恶极之徒，当然,还有少部分的大善之人或冤大头，承平一朝,虽然国力有所提升,但也不是什么清明时代。

颜舒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被押进来，立刻引起了各路久居大牢无聊到发霉的大佬的注意,纷纷用或是探寻或是威胁的眼神瞥向她。

颜舒一一承受。

转眼,她被关进来已经三天了,别说是提审了，就是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

嗯，又多活了几天,赚了！

颜舒望着高高的、只渗漏一小束光进来的小窗户，时不时地飘进来的几朵雪花告诉她外面正下着大雪。她虽然又冻又冷又饿，拷在手腕上的铁链更是冷硬如冰，但是她还是向往着外面的冰天雪地。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世界啊。

“梆梆！”

“喂，小郎君？”随着敲击声响起的，是一道苍老无力的声音，颜舒不用想也知道，是她隔壁的那个已经被关了很多年的老先生。

在她还是刑部观政的时候，他就被关在这里了，看样子也不像是什么恶人，也不知道是替谁背黑锅。

颜舒略略回神，应了一声“嗯”。

得到颜舒的回应，隔壁的人似乎非常高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那道嗓音明显距离她更近了，“我以前好像见过你啊？”

“是，”颜舒也不遮掩，“三年前，我曾随叶侍郎来过几次。”

“你以前是官啊？”

“算是吧。”就连现在也是，毕竟萧策和吏部并没有夺去她的职位。

“哦……”昨日王侯，明日阶下囚，这种情况在天牢里再寻常不过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隔壁的声音又接着传了过来，声音压低了不少，几近于嘀咕了，“可是我看你也不像是那等为官不仁之人啊，怎么会……”

又过了一天，终于有人来提审了。

两名面生的狱卒打开门，拉着铁链就把她拽起来，被故意磨了两天的颜舒手脚僵冷，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快点，别磨蹭！”

另一个狱卒颇为不耐烦，凶恶的在后面推了她一把。

小鬼难缠，何况自己已然落魄，颜舒温顺听话。

好在，负责审讯的人是熟面孔——叶侍郎，高少卿，郭中丞。尤其是叶侍郎，他是刑部最年轻的堂官，做事严谨，一丝不苟，是难得的循吏。颜舒在刑部时，曾多次与他打照面，对他的印象非常好。

他坐在主位上，看样子此案由他主审了。

有他在，颜舒就不担心别人乱攀咬了。她乖乖的跪下去，膝盖磕在坚|硬的地面。

流程开始。

“堂下何人？家住何处？”

“颜舒，颜乐安，广陵人氏。”

“家中还有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