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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啊?”陆文彦不敢去碰她,隔着半步的距离问道。
听到陆文彦这样问,一直耷拉肩膀垂着头的人才嘴巴一瘪,看起来非常委屈难过,道:“我要去找萧言。”
是颜舒没错了。
在听到萧言的名字之前,陆文彦总担心颜舒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但是一听到她说的话,他就知道是颜舒了。
能跟萧言这么黏糊的,也就她了。
“慎王远在南疆呢,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啊?”第一次见到颜舒这么弱小无助的样子,陆文彦觉得很不习惯,她可是敢将冯轩踹下马敢闯军营的人啊,怎么会是眼前这个样子啊,“快回去,别闹了。”
陆文彦说着,就要拉她回去,却不想她用力一甩,他一个不防,手背直接砸墙上了。
“我要去找萧言!”颜舒又重复了一遍。
“你……”手背火辣辣的,陆文彦一时懵了,“你喝酒了?还是……”
他伸手一探,发现颜舒的额头非常烫。
“病成这样了你要去哪里?”被她的体温吓着了的陆文彦这回直接用了全力,将她往回拖,“跟我回去!”
“不要!”一直冷静理智的颜舒“难得糊涂”,格外任性。陆文彦人高马大,她敌不过,直接就拳打脚踢。
“我告诉你,他不在这里,你找不到他的。”挨了几脚的陆文彦脾气上来了,直接把她往肩上扛。
“你放开我!萧言快来救我!有人欺负我!”颜舒被扛在肩膀上,拼命挣扎,“萧言你快来啊,萧言!”
小巷偏僻幽深,即便是颜舒又是尖叫又是呼救,也没有人出来看一眼,陆文彦狼狈地将她扛了回去。
屋子里没有点灯,但好在东西少,陆文彦安全的走了进去。尽管已经被拽回来了,可颜舒还是坚持出去找萧言,没有办法,陆文彦只能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摁在床榻上。
他不知道颜舒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失控到这样的地步,但是他知道萧言不在京城,颜舒即便是出去了走到死了把整个平京城掘地三尺了也找不到他,所以只能不去理会她的反抗,将她摁住了。
好一会儿,颜舒体力消耗完之后,才老实了一点。
她委屈的翻过身,面对着墙壁,低低的哭着。
“哎呀我的天哪,”陆文彦也是累得够呛,坐在床边缓了一会儿,才道:“你乖乖躺着,我去给你请大夫,你这个样子不吃药怎么行呢。”
说完,他才起身,却被吓得立刻跌坐回去,差点压着颜舒。
幽暗的门边立着一个人,黑乎乎的一团,犹如勾魂索命的黑无常。
“是我,”“黑无常”开口了,嗓音低沉暗哑,像是嗓子坏掉了一样,“你看着她,我去抓药就好了,不必请大夫。”
“楚兄啊,”陆文彦欲哭无泪,“劳烦你下次出现的时候,有点响声成吗?”一个晚上他就被他吓两次了。
楚蕴没应声,只是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就快步离开了。
颜舒毕竟是女儿身,一旦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请动了陆文彦之后,楚蕴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便跟了过来,可是刚刚到巷子口就听见她在喊萧言,闹着要去找萧言,他心里一怄,便一直没出现。
那年,雪满长安道,因为思念逝去亲人而喝醉了的颜舒吵着要折路边的红梅,却摘不到,她跌坐地上,脱口而出的便是萧言。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知道颜舒的心已经落在别人身上了,可他总想着他们才是同路人,不论过程如何,他们才是最终走到一起的人。
所以,他娶了别人,放任她远调他乡,却不想,一念错,步步错,并肩同行的人渐行渐远。
他,亲手将颜舒推远了。
萧言对她有求必应,而他呢,却是不断给她施加压力,一次次挑战她的底线。
车马辘辘,香雾缭绕,周身全是柔软温暖的云团似的东西,许久不曾这么舒服的颜舒全身心放松,睡了这辈子从未有过的长长的沉沉的睡眠。
等再次醒来,映入眼帘不再是漆黑霉烂的房梁,而是云纹锦幔,身上盖的躺着的,也不是简陋的木板床,而是云缎丝绸。
房间宽敞整洁明亮,似曾相识。
楚蕴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颜舒没叫醒他,而是自己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竟然在秦|王|府,这是怎么回事啊?
颜舒头痛欲裂,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她只急得自己昏昏沉沉的去找楚蕴,然后两个人好像吵架,紧接着……她记不清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在萧言的府邸里呢?难道是他回来了吗?
想到自己有可能见到他,颜舒立刻兴奋不已,想爬起来冲出去看看,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只勉强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