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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说的什么话!”萧言用力抱了她一下,“即便你是个绝顶高手,在意你的人还是会在意,担心的还是会担心,你在想什么呢!”
颜舒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她长长一叹,像是松了一口气,推开他,后退一步后道:“今天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站在你面前的颜舒,你其实完全不了解,你所有的感觉,都建立在虚幻的人影上,幻影易碎,还是赶紧收回吧。”
只那么一会儿,眼前的人就完全变了个样儿,萧言呆住了。
颜舒淡淡一笑,冷静道:“走吧。”
说罢,她就转身,朝着山下走去。
山路曲曲折折上上下下,就如同萧言的心一样千回百转起起伏伏,他跟在她后面,耷肩垂头的,像是魂魄被谁抽走了一样。
他一步一步跟在颜舒后面,一抬头,长亭的飞檐已经露|出一半了,他知道,再往前走十几步,便见到自己的部下了,便要立刻回浦南了。
他忽然很不甘心,自己这么些年,都在为她一个人欢喜为她一个忧,凭什么,她在搅动一池春水之后可以潇潇洒洒一走了之,而他却要如此被动呢。
她有需要,他二话不说就出现,可是她一句“回去吧”,就将他打发了。
这样想着,萧言一个箭步上前,扣住了她的肩膀。
走在前面的颜舒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正想问他又想干什么时,肩膀一痛,她被人直接扳了过去,还在旋转间,她只看到一个快速凑近放大模糊的脸,双唇被人含住,轻轻吮吸。
她瞬间僵化,连脚尖都不自觉垫了起来。
搭在后背的大掌顺着披风往下垂去,搂住了她纤瘦的腰身,然后用力一卷,她往前踉跄了一步,整个人贴在另一个人身上,整个人朝后倒去,若不是被抱得稳当,就那个倾斜度,她早就摔倒了。
秋日长空灰蒙蒙的,飘着无边的灰白色的丝线,颜舒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为了呼吸,她紧闭的唇齿不自觉微微打开……
反正是最后一吻,萧言吻得毫无顾忌,手臂紧紧搂着她,在她柔嫩的唇上肆意纵横,甚至深入齿间。他像是被诱|惑了一样,难以自拔。
他没有别的女人,更没有研究过别的男人,颜舒是他的唯一,所以即便是二人如此亲密接触,他除了觉得颜舒瘦的厉害和自己真的很喜欢她之外,根本没有觉察出别的有什么不同。
好一会儿,颜舒才推开他,她眸色|迷离湿润,一双红唇也近乎肿了起来,但是气场却偏偏稳得很,就连喘着气说的话,也有一种伤人于无形的威力。
她说,“一切,到此为止了。”
萧言难以自控的悸动,被她一盆水浇得踪影全无。
他垂下眼睑,低笑了一声,道:“好。”说着,他抬脚就走,可是才越过她三四步,他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回头,可言语之中,还是透着无法抹去的丝丝温柔,“一切小心。”他说。
他不知道的是,颜舒拒绝他,除了涉及自己过去的种种顾忌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万一他真的是喜欢男人怎么办?她是女人啊!
反正他现在看不到自己,颜舒低下头,任由憋了许久的几滴泪珠滚落了下来,轻轻应道:“嗯,你也是。”
她还是那么冷静!
没有看到她落泪的萧言心里一滞,几乎倒抽了口凉气,好一会儿,才勉强说出话来,“还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他和她之间早就羁羁绊绊难以分清你我了,他不知道自己具体是为了什么而致歉,她也不清楚到底是谁欠了谁的。或许,是她欠了他许多呢。
于是,她也跟着说了一句:“我也是,很抱歉。”
他的披风还在她身上,但是他已经走了,浦南,千里之遥啊。
听到马蹄声,颜舒才匆匆跑进长亭,举目远望,只看到潮湿的树林间渐渐远去的人马,而萧言,他的影子早就被随行的将士密密匝匝的遮住了,即便是她爬上了石凳石桌,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等到所有人的影子都消失了颜舒还站在石桌上没有下来,搞得留在一边等候的典家兄弟莫名其妙。
这么依依不舍,刚才怎么完全不见人影?刚才王爷眼睛微红,该不会也是因为舍不得她而哭的吧?
想到这些,兄弟俩都禁不住抖落满身的鸡皮疙瘩——别说是王爷和大人只是知交了,即便是他们兄弟分隔,也没这么黏糊的好吗!
怅然若失的颜舒自然没有想到自己的举动落在别人眼里是如何的怪异,她在石桌之上站了很久,才别过头去,慢吞吞的从上面跳了下来,然后像个丧尸般,动作僵硬的将桌面上的泥渍擦了。
长亭凄凄别,秋雨丝丝愁。一念肠一断,自此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