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3/4)
顾轻舟缓缓道:“草民得知舍妹无辜被关入牢内,更是连探上一面都不许后,心中辗转反侧彻夜难安,今日与shā • rén凶手对视时,他面上亦是毫无悔过之意,因此这才艰难下了决定。”
说到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的字万分艰难,但听在耳里又掷地有声,就连王川对上他的眸子时,都忍不住心中一颤。
“草民要状告秦觉,shā • rén藏尸。”他道。
众人心中的震撼已无以复加,没想到一桩命案中,能牵扯出这么多,扯不清理还乱的关系。
可就在他们几乎要把这件事情当真相时,却只见公堂之后,缓缓走出了一人。
他穿着一身捕快服,瞧面上那俊俏模样,可不就是顶罪姑娘心慕之人?
只见他在王大人允许后,走到顶罪姑娘的兄长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质问出声:“你忘说了一点,她同我说,她杀的人,是个女人。”
众人的眼睛纷纷睁大,这又是什么离奇走向?
只听这名捕快继续道:“而这名女人,与你脱不了干系。”
案件的矛头顿时指向堂上跪着之人,他们都震惊得无以复加,心中已激起了千百层浪,只想静静听着事后的发展,究竟是会如何。
“不错,草民正要说道。”顾轻舟不慌不乱,“草民那夜房中所听闻的被杀之人,乃是草民的好友秦筝筝秦姑娘,这位秦姑娘的身份,恰好是秦觉的长姐,多年以来流落在外,近日才得以回归家族。”
陆澜庭嘴角微勾,轻笑了下,“然后呢?”
顾轻舟道:“陆捕快同样知道,这位秦姑娘,她从凶杀案发后当晚消失,直至今日仍未见到人影。”
“所以你的意思……”陆澜庭挑了挑眉,“秦觉不仅杀了客栈内小二,更是将这名秦姑娘,一并杀害?”
“只是草民推测而已。”顾轻舟道,“秦觉跑到舍妹房中,跟她坦言杀了秦姑娘,可谁又能知道,他是否在杀秦姑娘的途中,再顺手……多杀一人?”
陆澜庭问:“照你所说,秦姑娘为他真正想杀害之人,而店内的小二,是瞥见他作案的证人?”
“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是衙门内部的事了。”顾轻舟道,“草民只是将眼前所见,与心中所想一并说出。”
陆澜庭垂眸问道:“那你不妨再想想,他的shā • rén动机?”
顾轻舟道:“草民亲耳听见秦觉说,为了让舍妹不再害怕,他遂亲自动手杀了秦姑娘,照这样所想,连白日的故意亲近,皆是为了掩人耳目,好诱骗秦姑娘出去罢了。”
一个个听见的人,眼睛顿时睁得都跟铜铃一般,为何越来越扑朔迷离了,尽管听在耳里都觉得有道理,可细细想来根本是一团乱麻,不说还好,一说……
更乱了。
陆澜庭指尖不自觉微动了一下,平静下来问顾轻舟:“不再害怕……什么?”
顾轻舟道:“他们未能说得更详细,因此草民不知。”
陆澜庭问:“那据你所说之意,令妹根本脱不了干系,若不是因为她,秦觉又怎会杀——”
“并非如此。”顾轻舟直接将他话打断,看上去被气的不轻,胸膛亦不住起伏,“舍妹听闻他说这件事后,一个劲骂他干了蠢事,显然是被他气到糊涂,再说她从小虽调皮捣蛋了些,但连地上的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这样的人,又怎会去唆使人shā • rén?”
说着他抬头冷冷望向陆澜庭,“我所言究竟是真是假,不如传唤她出堂对峙,这样不就能够得知了?”
眼见百姓纷纷附和,堂上惊堂木一拍,王川遂下了命令:“来人,先抓嫌犯秦觉,再带嫌犯顾九,同时出堂对峙。”
*
顾九整个人饿得软绵绵,身上盖着茅草蜷缩在地上的模样,让前来送粥的狱卒见了,都不免感到万分心疼。
他敲了敲牢房的木珊栏,在躺着的人没有丝毫反应,随即心下一惊,连忙将大碗放在一旁,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醒醒,姑娘,快起来喝粥了……”
饿的连做梦都梦不到画面的顾九,被人推搡着肩膀摇醒,半梦半醒之际,恍然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粥香?
她赶紧睁开了眼睛,果不其然,这位狱卒见她醒了喜笑颜开,赶紧把一旁放置着的“粥”递给她,“姑娘,快些喝吧。”
顾九:“???”
明明有闻到粥的香味,可眼前就一碗热水,难不成是她的错觉?
狱卒指了指碗底的米粒,“姑娘仔细看看,这真是粥,就是……”
他冥思苦想了番,“就是淡了一些,我们衙门来近年都无案事发生,因此这吃穿用度,也就缩减了一些……”
他在心里隐隐觉得,还是要挽留太子在姑娘面前的形象,不能直接把太子饿她这事说出来,万一这姑娘真是未来的太子妃,那到时太子与她吵架,再认真追究起来,倒霉的不还是他们?
顾九只觉得眼前碗底的米粒在打转,她越看的话越晕,因此只能咧了咧嘴,勉强说道:“你们衙门这也……太可怜了,要是我出去了,一定让我爹捐些银子给你们。”
一番话说得狱卒忍不住潸然泪下,趁着她勉强接过碗去喝所谓的粥时,忍不住调转了头,用袖子去抹眼泪。
太可怜了,实在是太可怜了,太子怎会如此狠……
“大哥。”身后有人拍了拍他肩头,他转回过头去,只见嘴唇没有一丝水分的姑娘,对他缓缓绽出一笑,“谢谢了。”
狱卒看了眼不过几瞬之间,就已全然被她吞下肚的粥,连那大如盆的碗都忘记了接,站起身来转过头去,跺了跺脚带着哭腔:“谢,谢什么谢?有什么好谢的?”
然后顾九莫名其妙看着这大哥,落荒而逃。
然而没过片刻,他顶着一双肿成桃子的眼睛,身后跟着几个捕快再度进来,看到她时又转过了头去,别着脸打开牢门后,再度落荒而逃。
再来是这几个捕快,狠狠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擤了把鼻涕后,一把把她从地上架起,凶神恶煞道:“开堂了!”
顾九:“?”
*
“大人,嫌犯畏罪潜逃了!”
暂歇案事的公堂之上,一列捕快冲了进来,一个个俱咬牙切齿,而为首的捕头行了礼后,同样咬牙切齿如此道。
停留在公堂之上的人心中都是一惊,面上呈现出各种各样不同的色彩,不过不约而同的是,看上去都精彩之极。
这不就代表着……
“大人,嫌犯带到。”
随着这句话,两个捕快驾着蓬头垢面面如菜色,身上还穿着灰扑扑囚衣的小姑娘进了堂。
顾轻舟正好面对着后堂,因此一见到顾九这副乞丐的模样,瞳孔紧缩的同时,止不住想从地上站起,冲上前去扶住她。
然而斟酌不过一瞬,他只得拳头在广袖中隐隐收紧,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问:“莫非这衙门内,还兴虐待嫌犯?”
陆澜庭一怔,转过身去时,同样瞧见顾九模样,她的发丝凌乱打结,面上呈现出难看菜色,唇干得没有一丝水分,如同土地久旱龟裂开来。
这副模样,比乞丐看了更要让人难过。
尤其是顾九正好与他的眼神对视,那双漆黑如夜幕的眸子中,在看到他的那一瞬,仿佛点缀上了几颗星辰,呈现出熠熠生辉,毫不见颓靡之相。
顾九朝着陆澜庭微微勾了勾唇,看来他没有因此恢复身份,仍然是想继续做陆五。
陆澜庭撞见她唇角勾起,两侧点出的浅浅酒窝,心下一慌,连忙把头撇了过去,一眼都不愿再多看。
顾九莫名其妙,又把目光移到顾轻舟脸上,安慰般给他投了个眼神,示意自己没事。
虽然前胸贴后背的滋味不好受,可要是因为顾轻舟的话,再连累到她挨几下板子,这就更让人难过了,她是真的受不了痛。
王川听了顾轻舟的话,面色为难瞥向陆澜庭,看到他从另一侧转身与他对上,神色淡然敛了敛眸,最后转到顾九身上,虽说是冷冷淡淡,可也没不悦之意。
当下明白意思,于是赶紧吩咐下去:“做道鸡汤上——”
“大人。”陆澜庭出声道,“柴米油盐皆是金贵,更遑说是鸡肉,卑职觉得,按照普通牢饭待遇即可。”
王川一愣,随即面色讪讪,“陆捕快说得不无道理,最近衙门库房减少,上上下下皆是节衣缩食,再来鸡肉恐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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