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反击（2/2）

唐远的脸色忽地现出了几分茫然，“你什么意思？”

向晚心绪极复杂，面对他既难不生气，又有那么一些不忍心，最终还是选用了最平淡的口气。

“我与妻主，初时只是生分，相处日久，便互通心意了。我们之间，乃是两情相悦。”

“……”

唐远一瞬间脸色极难看，青红交加，像是愤恨到了极点一般。

“你，你竟然？”他瞪着向晚，大口喘息着，却没能说出什么，恨得一跺脚，回头喊，“阿宁，为什么？”

向宁原是坐在桌边喝茶的，只听着唐远逼问向晚，并不出声。此刻却是垂着眼，强作镇定，手却不住地发抖，让人担心茶杯随时会被失手摔了。

唐远哭叫了两声，他也没有回应，场面一时间便更僵硬难堪。

向晚默默地站着，不知该作何言语。

论出身，向宁是金平侯嫡子，父族虽近些年不如从前繁盛，但总还是世家，当初是多少人家眼热的翩翩公子。唐远的母亲不甚有用，父亲却是宁阳郡公，也是不让人小觑的。

而他们听父母之命，一个嫁了安国府的林馨，烦恼于公爹立规矩，和后院里的通房侍人受宠。另一个要嫁去新都给人做续弦，哭着闹着也于事无补。

反而是他，这个出身最微贱，最寒酸的人，当初差一点被胡乱塞进安国府做小的，倒是阴差阳错嫁给了司明玉，且不说将来，单就眼前来看，司明玉的确……将他放在了心里。

连他自己回想起来，也觉得像痴人说梦一般。

他至今也不知道，司明玉为何初见一面，就起了兴头要娶他，且从那以后，当真待他不薄。

这般好的运气，仿佛原不该落到他头上。

他一时想得多了些，是被唐远的哭声硬生生拽回神来的。

“凭什么？我不信，玉姐姐凭什么就喜欢你！”对面哭得眼眶通红，“明明我与她从小相识，一直都亲近，你有哪一点好，她怎么会喜欢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争辩本无意义，向晚只想寻了由头快走，远离是非。

唐远却犹自哭得厉害：“你以为你的好日子就能过几天？你怕是还不知道吧，玉姐姐近来常去舅舅家，总与舅母关起门来争吵，妻主和你母家都快翻脸了，也就你还傻乐着。”

“小远，”背后向宁终于出声，“这些话去说它做什么？我娘自有分寸，这不是我们小辈该多嘴的事。”

向晚却是怔了一怔。

司明玉？和金平侯？她们二人能争些什么，难道是……

他想起那一日，司明玉在潇湘馆说的话，心陡然往下一沉。司明玉说，她早知金平侯当年曾任羽林军统领，不让他操心此事，他便也当真没有再过问。如今莫非是，金平侯与她在查的事果然有联系？

她是他的妻主，近来常去他母家争执，他竟半点也不知道。

唐远见他发怔，一抹脸，扬起了一个冰凉的笑容：“你还是仔细想想，要是两家结仇了，玉姐姐会怎么看你吧。”

“妻主的为人，我比你清楚。”向晚木着脸，“不劳费神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告辞了。”

说着，就往外走，只是面上镇定，心里却忍不住还是有些乱。

出了院子，迎面撞上一人，却是老郎君身边伺候的伯伯。他心里还道，让小侍人来寻他也就罢了，怎么动用这样的人，怕是担心他在唐远那里受了委屈，才专门遣处事圆滑的伯伯来帮他？

这样想着，甚至还有一丝想笑。

那伯伯的脸色却有些发沉，见了他，正色道：“王夫来得正好，老奴原还要进去寻您的，咱们快回去吧。”

向晚心里有些疑惑，但仍是随着他一路往前厅去，到得那里，老郎君正与宁阳郡公等人客气几句，道是家中有事，须先行一步，便带着他一同出来上车。

其间面色不见殊异，只是稍显得有些匆忙。

及至马车走起来了，老郎君才沉吟了片刻，对他道：“你莫要怕，我有事同你说。”

向晚让他这样一说，反而慌张，提心吊胆，“爹，是怎么了？”

“方才家里的人来报，司明玉今天在外头让人给伤了，没有性命之忧，眼下已经请郎中了，我们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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