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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瞟向一旁的炫懿,摄人心魄的笑靥,染上一道浅淡的自信得意,映衬得那抹笑容比平日里愈发显得耀眼生辉,令我原就低落谷底的心情更加阴沉。
他是应该得意,我垂眼暗忖,虽然此时我的情绪不稳以致隐藏的杀气暗涌不定,但我却仍不得不按耐。炫懿果然很懂揣测人心,他深知我对白浩司非比寻常的感情,也十分清楚要使我在不知不觉中喝下毒药几乎不可能,于是,既然暗地里行不通,那便干脆光明正大地摆上台面,并且还要由那个我极重视的人亲手奉酒。假如我选择喝下,便奠定了白浩司成为他手中威胁我的王牌的位置,反之,白浩司便是他用来推卸责任的替身。不管是哪中选择,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我如何冷漠无情理智清醒,都会因为白浩司的背叛而慌了心神,乱了阵脚。
由始至终,他都是以一个看戏人的身份冷眼旁观,看着这出由他一手编排的背叛戏码循序渐进发展下去,翘起双手等待最终收益——摸清我的底线。
果然是炫懿的风格,这样阴险的手段,只有他这种工于心计且又擅于猜测人心的人才能如此从容不迫步步为营地一点点设下陷阱慢慢引诱猎物自己落网。
我冷绝如利刃的瞳光迸射向以微笑为武器将自己完美地包装起来的炫懿,只差少许,我便抑不住对他出手。
压下胸口骤聚的怒气,我平息微促的呼吸,目光再次向白浩司睇去,冷如夜炬。
我扬手,倏地抓住白浩司因抬手衣袖下滑而露出的白皙手腕,他吓了一跳,猛地一颤,杯中的酒水随之洒落几滴。绽露冷邪的笑意,我冷声笑道,“白乐师拿稳了,如此美酒要洒了可就糟蹋了。”
未等他回神,我灵巧地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和着恩断义绝的微笑,一饮而尽。
味道,不对。温润清冽的酒水很快没入喉间,残留的酒香却弥漫不散,我立刻感到不对劲,这酒,竟好似无毒?
我有些纳闷地抬头,却见白浩司手上不知何时拿着另一杯酒,正直直地望着我,脸上是一种莫名的坦然,他举杯,朝我咧嘴一笑,顿时绚烂夺目。
一切了然,我瞪大双眸,大吼出声,“司!不要!”
我误解他了。心底有把声音骤然响起,在我脑中徘徊不去。
强烈的悔意袭上心头,我慌乱无措,一时竟忘了运用远程武器,只是一头扑向仰头喝酒的白浩司。
晚了,已然晚了。看着自他手中脱落的铜杯,我便意识到,我可能真的会失去他了。
他摇摇欲坠,单薄的身子像是随时都会不支倒地,突地,自胸间传来一声猛咳,穿透喉间,脸色青紫,唇色焦白,如雷袭来,刺入耳鼓,听之让人心颤。
我冲到他身前,紧锁双眉,强迫自己冷静,极力压抑有丝颤抖的声音道,“快,坐下,把手给我。”
白浩司朝我虚弱地一笑,向后退开,一手按着起伏不定的胸口,一手扶住身后的桌沿强撑着,道,“夕,你能原谅我么?”
微微一滞,我随即大声回道,“原谅?为什么要原谅你?你没有做错什么,不需要求得我的原谅。快点,把手给我。”
“不,”他摇摇头,面色已开始呈紫黑色,唇角溢出黑红的血丝,“我确实欺骗了你,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还假装中毒让你为我冒险去月国求药,其实,我跟太傅,我跟他是,是······”
“是兄弟,我知道,我都已经知道,你不要再说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听着他一字一顿困难地把一切都讲出来,我只觉得难过,异常地难过,这个人,明明只是那么单纯的孩子,他甚至都还不知道我去月国真正的原因,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听从了他一厢情愿认定了的兄长的话,或许希望换来他的关注,或许希望被他认同,也或许,只是纯粹地无条件接受他的命令。但他最后,却违背了一直以来惟命是从的兄长的指令,只因为我。他是否以为,两边都是重要的人,无论背叛哪一边都会让他锥心刺骨,所以最好的选择便是由他喝下毒酒,换回心底那杆天平的平衡。
是这样么?在场三个人中,对他来说,最无关紧要的,却是,自己?
“你知道?”他眸光一闪,清亮明丽的瞳眸渐渐黯淡,“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骗你,有些事情,我不知如何启齿···我,我,我···咳咳咳···”一阵剧烈地咳嗽打断了他的话,紫黑的脸色因咳嗽而涨得通红,清秀的五官由于毒性发作而拧纠在一起,看得我心痛至极,再也难以克制,我一个箭步跨到他跟前,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