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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其自然地收回被挥落的右手,炫懿发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转而对一直静静看着他的白浩司道,“浩司,你不是想为救命恩人献上一曲么。”
突然被点名,使处于出神状态的白浩司猛然一颤,好半响才领悟炫懿话中的意思,腾地站起,抿了抿嘴,道,“是的,我这就去准备。”
望着他匆匆离席的背影,我眉峰皱起,对着炫懿不悦道,“你演的哪出?”
清丽脱俗的面容上慢慢浮现一抹幽魅诡笑,他倾身靠近,有意无意地压下声音,“似乎被你觉察了呢。”
我倏地偏头看他,却不料他靠得如此之近,只差那么一点,便两唇相贴。我刷地后退,瞪视他笑得轻快的脸,闷声道,“你什么意思?”
“不用急,”将我稍纵即逝的惊诧尽收眼底,他坐直腰板,把食指轻轻停放在微抿的唇上,眼角一瞟,示意我安静,“先欣赏美妙的乐曲罢。”
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白浩司已端坐在厅堂上方,身前摆放着一架古琴,低眉敛目,双手轻轻扬起,落下。幽婉缠绵的琴乐自他跳跃的指尖流泻而出,时缓时急,抑扬顿挫。我闭目倾听,不过时隔一个多月,再次听到这琴声,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只有这一刻,我才觉得当初那个简单不谙世事的阳光少年依然如故,眼眸仍然明媚如初。
一曲终了,回归宁静。
我睁眼看去,不免失落,白浩司略带羞涩地看向炫懿,那幅表情简而易懂,他在期待炫懿的赞扬。可惜炫懿没有多作评价,只是淡淡一笑,转动视线定在我身上,看似随意道,“自从皇太后的寿筵之后我便再无机会领略你的高超琴技,不知今晚可有幸耳听一曲?”
看着白浩司期盼的表情瞬间消失,脸上蒙罩淡淡的惆怅,心里咯噔一下,我不自觉地提高音量,冷声道,“当然,如若太傅不嫌弃,我便献丑了。”
大步流星朝白浩司走去,动作流畅地在还带有白浩司余温的软椅上落座,我眼皮都不抬一下,衣袖一扬便要开始,却闻立在一旁的白浩司细微的声音,“你还记得么,若是忘了别勉强,我替你。”
心中一窒,我垂首不理,只是极轻地回答道,“我记得。”
他踌躇了一小会,终是转身回座。暗自深吸一口气,快速克制因他流露出的关心而稍微波动的情绪,我打消了原想乱弹一气故意不让炫懿顺意的念头,闭上眼,极快地在脑海中搜寻一遍关于乐谱的记忆,就那首罢,那篇在我与他相处的三个月中最常习练的一曲,这里面,装满我们的回忆。
就以这一曲来成为标志罢,或者是另一个开端,也或者是最终结局。
拨动琴弦,熟耳的乐曲携带着有关于白浩司的点点滴滴在脑中渐渐浮现,越来越清晰,每一个音符都幻化成他的笑脸,或纯真,或率直,或傻气,或羞涩···今夜我才发现,原来这首乐曲竟是如此忧伤,仅是单音的旋律如云随风扬逆,撩拨着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悠悠淡淡的哀愁千丝万缕缭绕于在场三人的耳际,为这清冷的夜晚渲染上一抹幽寂气息。
当最后一个音符停止跳跃,为这曲寄托我复杂情思的乐章划下终止符时,我屏息调整絮乱的思绪,喟然长叹,尔后低低一笑,起身回席。
“果然非同凡响,好曲好曲。”炫懿轻轻拍打双手,眉目含笑,毫不吝啬地大肆赞美着,“你的琴艺似乎又有长进了呢,方才这曲子仿若天籁之音,其中若有若无的淡淡愁思更是使人听得几近忘我之境啊。假若没有放入感情的演奏,纵使琴技再高超也无法弹奏出如此美妙的音律,”说到此处,无视一旁自他开始对我极尽赞叹之词时便愈显低落失望的白浩司,俯首挨近我的耳边,悠声道,“你几时变得如此感情丰富了?”
闻声我淡淡地回望一眼,挑眉道,“太傅大人管得未免太宽了罢?”
“湮公子,”一声孱弱的低唤,同时拉回我与炫懿的注意力,却见白浩司面色有些苍白,双手奉上一杯斟满的酒,闪烁不定的瞳眸淡拂过沉凝复杂的色彩,底气不足地对我说道,“我,我敬你一杯···”
心中一凛,冰凉的冷意骤然升起,盯着面前这杯因白浩司的颤抖而泛起一丝丝波纹的酒水,我不可置信地移动视线,落在他冒出薄汗的秀颜上,锁定那双不复纯净明亮的眼眸,心一阵阵地钝痛,这就是被无条件信任的人背叛的感受么?可笑的是,在我活了两世人之后,首次愿意去相信一个人,却是落得这样的下场,果然,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都是不可信的,我自嘲,堰夕,你的冷情决绝都到哪去了?
静寂,仿佛是永无止境的静寂,细针落地犹可入耳。
我知道,这是一杯毒酒,之前我还抱着无所谓的心情等待着看炫懿打算如何让我喝下这杯毒酒,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递出这杯酒的人,会是白浩司。
第三十六章
四目相对,却在相触的瞬间其中一对便慌忙移开,我在心底冷笑,像你这样紧张慌乱,根本什么也无法掩饰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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