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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每一季不得超过三套衣服。要是我是你,那我简直不知
怎么才好了!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使我注意地看了她一眼。她眼神有些迷惘、又
有些陶陶然地望着远方,走进了大墙里边。她在做什么白日梦呢?为了这些荒谬的
白日梦,她准备付出多少代价呢?
劳教们又在工场间加班了,只有几个值班队长在,办公室都锁了门,比平时安
静多了。四周都是茶林和稻田,假如要逃跑,往哪里逃呢!女劳教已保持了多年无
逃跑的记录,过去,这里曾经逃跑成风。她们总是先到一户农民家,给他们钱,住
宿一夜,再往上海逃,到了上海,住上几天,有一些就又回来了。太阳当空,天上
没有一丝云彩,四下里无一人。
下午我们到四中队找昨日那位哥哥的妹妹,负责小分队的队长说她已离开小分
队,到二中队去了。问为什么离开小分队,那队长说这人就是长得好,可是特别笨,
什么也学不好,并且很别扭,说她几句,她就什么也不做了,很难弄,便把她打发
回去了。队长又说,她的哥哥倒特别好,“五一”节时,演出须每人有一套运动服,
她哥哥接信迟了,生怕赶不上演出,带了运动服直接送了来。她哥哥是为了她不结
婚,帮她带孩子。我们问:她哥哥怎么对她这样好呢?而且他结婚不结婚和她有什
么关系呢?队长说:谁知道!于是我们又到二中队,要求见这个劳教,她是仓库管
理员,所以我们就去了仓库。她果然长得很好,身材很匀称,很秀气,鹅蛋脸很俊
俏。我们想起了昨日那个六岁的男孩,觉得很像他的母亲。她以一种熟人般的态度
看着我们,很不见外似的,问我们从哪里来,做什么工作,然后就问,上海某某话
剧团的某某某,你们认识吗?上海儿童艺术剧院的某某某,你们认识吗?上海某某
团体的某某某,你们认识吗?如果我们说认识,她就微笑着说,我们是朋友;如果
我们说不认识,她也微笑着说,我们是朋友。
白茅岭纪事
05
当她问到上海音乐学院的某某某时,她脸上忽流露出一丝惆怅,放轻声音道:
我进来的那天中午,我们在一起吃午饭的。停了一会儿,又说,假如我要不进来,
他就会和我结婚。她眼睛看着前面墙上的地方,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而她又很快
回过神来,说她在这里过得不错,开始在食堂,后来在小分队,她不喜欢小分队,
在那里很没意思,乱哄哄的,每天早上还要练功,她就不要待了,来到这里,又看
仓库,过几日要歌咏比赛,队长要她去辅导,因她是小分队来的。她说起话来左顾
右盼,搔首弄姿,语气又很轻浮,听起来就像在说梦话。我们很想打击她一下,使
她回到现实中来,险些儿将她哥哥来到此地终又回去的事情说出了口。可她话头很
快一转,说她明年八月就可出去,到那时,她的儿子就将上小学一年级了,九月一
日那一大,她将送她儿子上学,第一天上学,总是要妈妈送的。她眼睛里有了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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