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一更）（1/2）

不过说到读书……尹碧溪这才从繁忙过头的开学生活里回过神来：他的图书证呢？

自从领回来后,尹碧溪随手套了个卡套，就忘记塞在了哪里。为了寻找这张卡，尹碧溪特地让王舒等了一下,自己匆忙回到宿舍里找起来。

他记得是和饭卡放在一起的……但饭卡很早就给白远音了。军训一结束，后者也坚决地把卡还给他了。所以，图书证呢？

尹碧溪这副翻箱倒柜的模样，看得走进来的叶笑一愣。

“怎么了？”尹碧溪半个月没有回宿舍了，弄得叶笑和刀友岭一时有些生疏,不知道该说什么。

尹碧溪灰头土脸地从桌子底下钻出来，郁闷道：“我的图书证不见了。”

“啊……这。”叶笑和刀友岭互看了一眼。他们学校的图书馆要求人证合一,不能外借。不然叶笑他们倒是能把自己的借给他。

“要不，你要看什么书，我们帮你借出来？”刀友岭友好地提议。

“不用不用,”尹碧溪连忙摆手，“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要看什么，主要还是想去转一圈、看一看。”

叶笑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刀友岭。后者沉思了一会儿,倒真的提了一个好建议：“要是实在找不到，去一条街那个地下书店看看？”

“什么书店？”

“哦，我还是找错地方才看见的。那地方很偏，在地下街E区往里走最后一间。地方小，但我进去看了看，可以借的书很多。什么哲学啊、社会学啊,还有些我听都没听过的外文书。客人很少,不过都是学长学姐,都是——”刀友岭做了个推眼镜的动作，“估计是真爱读书的。”

“我看那地方也挺清净的，也很干净,桌椅书架都是新的，只是位置太偏了，没什么人会过去。你要是真的想看，在补办好以前，不如去那里？”

“好哦。”尹碧溪在手机便签里记下了地址，抬起头转了一圈，“对了，我给你们带了一些低热量的零食——白远音还没回来吗？”

“他啊。”不知道为什么，说起这个名字时，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叶笑的脸上更是浮现了一种嫌恶与嘲讽并存的冷笑。“他离回来还早呢。”

“怎么了？”尹碧溪下意识地皱眉。

叶笑轻笑了一声：“这不是，我和刀友岭成天要练舞，你也没回来，宿舍里就只有他一个了吗？你不知道他平时都是做什么的——”

他和刀友岭对视了一眼，撇了撇嘴，“那天也是意外，我是溜回来拿伞的，结果正好撞上了。”

叶笑用一种兴奋又厌恶的八卦语气说道：“怪不得那天说搞wifi，他也要呢。原来他是做吃播的。”

尹碧溪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吃播。”叶笑挑眉，“大胃王你知道吧？”

“那天我看见他对着一个不锈钢的脸盆，那——么大哦，全都下满了泡面，还是最便宜的山寨康师傅，然后全都吃完了。”

“这就算了。”叶笑皱起了眉，“直播一结束，他就冲进厕所了。我也跟着去了。嗨，对着咱们楼那种卫生的坑位吐得昏天地暗呢。太恶心了。”刀友岭也不支持地紧皱起眉。

“什——”尹碧溪还来不及惊讶白远音的“兼职”，就首先被他们的嫌弃惊得一愣。“但是，”他也皱起眉，“白远音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才做这个的吧？”

“你是不知道，”叶笑摆摆手，“我搜过他的直播间，人不说话都有打赏呢。就算家里穷、可怜，这不是也‘勤劳致富’了嘛！”

“但他还在学油画啊。”尹碧溪据理力争，“画油画的颜料、画具都很贵的。”

见尹碧溪这么认真，叶笑似乎也没有再阴阳怪气下去的意思了，小声嘀咕了句：“穷就别学呗。”

刀友岭连忙站出来当和事佬，轻轻拉了尹碧溪一下：“不是，我们也不是没有同情心。应该体恤这样家境的同学，我们都知道。就是……”他凑过来，低声解释，“叶笑和他的很多生活观念、作息都不一样，发生过好几次矛盾。真不是单单因为那个。”

叶笑也猜得到刀友岭说什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反正他现在直播都去外面了，不碍我的眼就得了。当对方不存在呗。你可怜别人，人家稀罕我们这种人同情吗？”

“叶笑——”刀友岭为难地喊道。

叶笑生着闷气，独自爬上了床，声音很轻地嘀咕：“反正就我是坏人呗。”

刀友岭对尹碧溪尴尬地笑了下。尹碧溪沉默了会儿，轻叹了口气，把零食放下，对刀友岭低声道了句谢就走了。

王舒停车的地方不算近。尹碧溪走了一条小路。这边靠近湖，但和修建了观景台的另一边不同，靠近他们宿舍楼的湖边风景很不怎么样——杂草丛生，路灯没几盏，湖边还被高高的围栏挡得死死的，一般很少有人过来。

但不知怎么的，尹碧溪觉得，如果要在学校里找一个，能避开别人眼神去做……直播的地方，恐怕就只有这里了。

果然，在走到唯一那根长椅附近的时候，就见到惨白的路灯下，一个人正孤零零地坐在长椅上，手里端着一盆什么，正在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前方立着支架，也不知手机那头，正有多少人在为这样的画面感到猎奇或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