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年底执事（1/2）

第041章年底执事

（第一更齐聚一堂）

腊月二十,年底执事。

腊月初十开始，陆子岩，卓青，刘盼，孙途胜四人和各地分管洛家各项经营的大管事带人陆续回了朗州。一时间内，朗州各地往冠城去的客栈和酒楼相继爆满。都晓腊月二十是洛家年底执事，各大管事届时会齐聚冠城,洛家名下的产业便都空闲了出来，迎候这年底的大事。

各地往来冠城的路途长短不一,自有先到晚到。

加之年底执事是大事，左右不能迟,许多大管事都会提前安排好年底的事项，算好日子早些出门，宁肯在冠城多呆几日。

故而从腊月十七八日开始,就陆续有洛家的大管事下榻冠城的客栈了。

冠城客栈便多见洛家大管事的身影。

恰逢年关,许久未见的老友自八方而来，见面热忱招呼,相互寒暄，也随意说了几句自己手中今的经营状况并着相互恭维和祝贺。

“吴管事,恭喜恭喜,听闻今年手上的经营创了新高。”

“同喜同喜，赵管事不是也才啃下了燕州这块烫手的山芋？”

……

今年年生虽然不好,各地灾害频发,有不少商户大发灾难财。

但东家有话,洛家开门做生意，唯独一条，不能发灾难财。故而和旁的商家相比，其实今年洛家的生意并不占太大优势，相反，在不少地方的不少产业里还私底下填了不少钱。可东家有话，自是有东家的考量，洛家自上而下届时秉持。

也许是由得如此，洛家尚还得了不少正直的地方官员和乡绅的青睐，许多早前做不进去的生意竟也忽得便得好做了许多。相反，在不少地方的产业还呈了上升之势，这比早前砸多少银子去开疆拓土的效果还都要好些。

这便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年生，发灾难财的商家其实不少，但灾难财发不长久，也会招来不少摒弃和厌恶。相反路遥知马力，日久便才见了人心。

老东家如此，东家也如此。洛家的生意，当冒进的时候则冒进。当秉持的时候，又自是有当有的原则。洛家在各地做的不是一次的生意，是做长久的生意。

做生意便等同于做人。

总归，今年除却个别受年生影响的产业，其余均是稳重有进，还有不少又博了头彩，独得头筹，算是个好兆头。

尤其是同临近几国的生意往来，在东家的强势干预下，似是开辟了新的领域。各条商路都比早前往来频繁，不少国内滞销的货物送往别国反而很受青睐，而别国的的商品销往国中，又多了几分竞争能力，算是互取所需。

今年，同临近诸国的生意往来，在洛家的经营中比重提到了新的高度。燕韩国中洛家的经营已经占了很大比重，天花板不言而喻，但若是与邻国商贸上狠下功夫，假以时日，洛家的经营怕是要如芝麻开花一般节节高去了。

都晓邻国商贸刘盼在看的。

刘盼确实是东家身边最得力的总管事之一。

听闻刘盼与东家有几分不对付，在海城的时候卓青还因此事同刘盼起过争执，可眼下看，刘盼是孤傲清高了些，但东家也确实容得下人，邻国商贸在刘盼手中越做越有起色，可见东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东家虽是女子，自有心胸。

……

到最后，免不了还是要议论起东家的喜事。

这才是今年东家的大事。

九月时候，东家忽然嫁到建平侯，这事早前连半分风声都没有，便是他们这些个大管事也都没听到分毫消息。

要说这商家嫁到侯门中做正室夫人的，这些年倒真没听说过几人。

虽说建平侯府这些年逐渐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如何也是燕韩国中正经的世家贵族之一。洛家这回同建平侯府联姻，是十足的大喜事之一。

再说到建平侯，听海城的几名管事说起，曾在海城见过建平侯同夫人一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很是般配入眼。听说此回还携了东家一道回朗州，见老东家，这算是给足了洛家颜面。

都言东家这回是嫁了门好亲事，说不定明年就有少东家了，而这洛家的少东家也是建平侯府的世子，如何想都觉得妙哉。

这回怕是要羡煞旁的钱家，卢家之流。可旁的钱家，卢家等等，少东家都是儿子，这些商家想娶国中的世家女更非易事。

自然，眼红的多了，坊间便也有传闻，说其实这洛家同建平侯府的婚事缘由是洛家的老东家中风许久，洛家的东家是为了冲喜才同建平侯成亲的。而丰州今年各处都遭了灾，建平侯府的光景也不好，才同意和洛家联姻的。这门婚事无非各取所需，也长久不了，洛家同建平侯府迟早要分道扬镳，只是时日问题。

坊间对东家的诋毁一直没有断过。

譬如早前说东家面貌丑陋，举止不雅，体态臃肿，还是哑巴云云，无非是看不惯这洛家的经营由女子掌舵，便添油加醋。而等东家嫁人了，这诋毁便也牵连上的建平侯府，听闻这建平侯也是个天生残疾的，眼神不好，耳朵也失聪，否则如何能娶了洛氏女的。

总归，东家究竟如何，各个大管事心中清楚。至于建平侯，此时尚在洛家，兴许也是能见到的。东家天资聪颖，心性也高，论相貌论聪慧也不输些世家贵族的小姐，哪里至于为了嫁入侯门，找个眼神不好，双耳失聪的？

也无非是多了闲暇时候的谈资，听听便罢了。

不过倒是听闻，因着建平侯陪东家回门，府中要好生招呼。故而今年石先生发话，年底执事从简，便从早前的腊月初九推到了腊月二十，也从早前的三到五日也精简成了此回的两日，也足见对建平侯府的尊重。

只是东家如今已是建平侯府的主母，而洛家在丰州的生意却是空置的。丰州地处偏僻，国中的大商贾也大都不愿开辟，如今有东家这层关系在，应当明年在丰州有大动作。可这丰州确实犹如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又有悔。

东家尚需要小心斟酌。

只是还有一事，各大管事尚且关心。

洛家的根基在冠城，如今东家嫁到了丰州，日后要见东家，或是年底执事，怕是要转向去到丰州城了？丰州地处偏僻，怕是多有不便，但建平侯府的封地在丰州，又不可能因着洛家的缘故迁到朗州来。

这日后的经营分析要如何，只怕是还要待东家和石先生，还有四位总管事再行商榷了。

******

等到了腊月十九这日，洛府门口便已张灯结彩。

自清晨里，大门两端便侯起了迎候的队伍，迎候的队伍足足有几十人之多，大门口还堆满了鞭炮和礼花。

洛家二十八位大管事，每到一人，洛宅便开始鸣鞭迎候，并着小厮高声吆喝：“杜江门杜大管事到，迎候。”

石怀玉亲自站在洛府门口迎候。

来人便都拱手上前：“许久不见，石先生好。”

“一路辛苦了，杜大管事先请。”石怀玉亦是拱手，既而做了个相请的姿势，便有身后的学徒小厮将来人引到府中的大厅内。

便又有另一行人上前：“石先生好。”

石怀玉招呼：“舟车劳顿，先在厅中稍作休息。”

如此这般。

洛府这项迎候的动作，从清晨到晌午，足足迎了大半日之久。

各大管事荣耀而回，在冠城中是挣足了颜面。

整个冠城便都知晓，今日是洛家在各处的大管事回来了，便连同整个冠城都热闹无比。

不少百姓都来洛府门口围观，心中更是羡慕不已。听闻洛家的大管事薪酬丰厚，又并了各项经营的分红和抽成，手中权力颇有些大，日子也过得顺心如意。

每年，不少人都会前来冠城应征管事学徒，学艺一年半载后，在年底执事的第一日下午会同各大管事一处见面。若是被大管事相中的，亦或是毛遂自荐，等年底执事之后就会同各大管事一道离开冠城，去到各地，跟着大管事一道学做专项经营。

所以洛家经营中，人才一直都未凋零。

洛家如此培养出来的人才往往也忠心，不会轻易变节，投奔洛家其余的对手处去。所谓商场如战场，稍有不慎，其中的机密泄露便会带来不少损失，故而洛家的经营里，也鲜有见到两面三刀的墙头草。

自然，其中也不乏佼佼者，在几年摸清门道后自立门户。这样出去的人，反倒日后多同洛家亲厚，也免不了在生意上同洛家交道。大家知根知底，做起生意来也轻车熟路哦，多一个朋友，便等于少竖一个敌人。

故而学徒一事，向来在洛家备受重视。

也一直是石怀玉在亲自看管。

故而腊月十九，洛家大厅和前院中，随处可见的青衣长衫之人，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或饮酒，或饮茶，或随意闲聊踱步，甚是投机。

……

贾容和豆子已然看呆。

明月九也在一处凝眸看着，心思好似被某处拽住。

（第二更年底执事）

若说上回在海城，贾容和豆子算是已经大开眼界。

可到今日，才真正知洛家的根基有多深厚。

门口大肆欢迎各地的回冠城的大管事，每个大管事都携了身边的心腹，并上学徒房的不少人都在前厅，论的都是经营之道，还有各地的物价和未来预期收益。

贾容，豆子和明月九从前院穿过，只觉其中高谈阔论的任何人似是都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动一方利益。听如意说今日是年底执事的第一日，来得也都是洛家分管项经营的大管事，还有便是学徒房的人。

换言之，各个都是人精。

好容易离开前院，贾容叹道：“夫人能镇住这一屋子人，也是不易。”

豆子叹道：“你是没见过乾郡流民来侯府堵门讨粮，夫人当时的气势，这一屋子自是不在话下的。”

明月九好奇抬眸。

豆子见他懵懵模样，才将当日之事说了一番。

莫说明月九，贾容都听得惊奇。

豆子便笑：“阿九，是不是平日里瞧着我们夫人和善，全然看不出来能有如此心性和手段？”

明月九确实点头。

豆子才道：“所以夫人嫁到我们建平侯府，侯府上下都喜欢得很，等你同我们一道回丰州城便知晓了。”

言辞间，三人已出了洛府。

踏雪昨日回了家中，如今在西苑内伺候的丫鬟是如意。如意其人虽说要温婉许多，也处处礼数周全，却叫人忽得有些不习惯起来。豆子和贾容呆在苑中哪里哪里都觉得别扭，便拉了明月九一道，问他想不想去踏雪家中？

明月九其实想留在苑中，但听那个叫如意的丫鬟说起，洛青婉应当这几日都在前厅，鲜有在苑中，他便应了声想去。

这就正好凑上了三人。

他们仨昨日便去过踏雪家中了，踏雪的家人都很热忱，很接地气，不会让人有拘束感，踏雪娘亲的厨艺更是好到让人去到便想留下来蹭饭。

踏雪原本就能干，此次回家更是帮着爹娘做活，一家子虽然吵吵闹闹了些，但年底前的清扫干得是热火朝天，让人很是羡慕。踏雪向来不见外，就连豆子和贾容都被叫上干了些搬东西，打扫窗户的力气活。倒是明月九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帮着踏雪收拾了些东西。

此番又去，踏雪开门，古灵精怪道：“你们怎么又来了？这究竟是住洛府呢，还是住我们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