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2/2）
那天晚上回到家里，他敲开了萧瑟的房门。
一进去，一股子泡面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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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佑生陪着萧瑟打了会儿游戏，开口道：“创业科技谈的那个收购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感兴趣。”
“你是嫌钱太少，还是纯粹不想卖。”
“这世上没什么不能卖的东西，关键就是价钱谈不谈得拢。”
“那你觉得多少比较合适？”
萧瑟伸手两根手指，韩佑生便问：“再加两成？这应该没什么问题。”
“是翻两倍。”
“这么黑？”
“我们的东西值这么多。”萧瑟微微一笑，在手柄上飞快地操作了几下，然后指着屏幕上的一处皱眉道：“这里的锐化做得不太够。”
“我回头让他们再改。”
“人物形象也重新微调一下，这两个太像，那两个太傻。”
韩佑生一一记下，两人就新开发的游戏做了一番讨论，眨眼间就过了两个小时。
韩佑生饿得肚子直叫，看一眼旁边摆着的空泡面桶，无奈道：“我再去泡两碗来。”
“三碗，这东西一会儿就饿。”
“那你就回学校去，食堂里有美食还有美女，何苦天天赖在我这儿吃泡面。”
萧瑟不理他，直接拿出手机点了一堆外卖。然后他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双手枕在脑后，一副悠闲的样子。
“这样就全解决了。”
韩佑生无语：“还真准备赖我这儿不走了？”
“我付房租就是。”
“谁也不缺你这点钱。”
“那是什么，嫌我碍眼，你晚上要带女人回来？”
“去你的，”韩佑生气得想打他，“老子不是这种人。还当跟你似的，一天到晚追在一个女人屁股后头，每次一闹什么别扭就往我这儿跑，没出息。”
“万年老光棍有什么资格评价别人的感情经历。”
“好歹我没为女人这么烦心过。”
萧瑟不屑扫他一眼：“没少为你妹操心吧。”
一提到白青蕊，韩佑生瞬间无语。劝了半天也没把萧瑟劝走，他也只能提醒他：“别的不说，快期末了这课还是得去听听，万一挂科可是难看。”
“你这是收了谁的好处，跑来当说客来了？”
“小宋呗。今天见了我说让我劝劝你，赶紧回学校去。说起来小宋这姑娘不错。”
“你喜欢就追。”
“我没兴趣，不过她对你肯定有点意思。”韩佑生神情略严肃，“其实她也不比宁夏差，你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看来真收人好处了。”
“没开玩笑，我这说真的。你跟她也是高中同学，大家彼此熟悉，她长得不错人也聪明，性格我没怎么接触过，看平时说话挺温柔一人。你是觉得她哪里不如宁夏，才一直没跟她好？”
萧瑟不说话，继续操纵着手柄。韩佑生等了半天不见他回答，正要开口门铃响了。
送外卖的来了。
他准备起身，萧瑟却抢在前头扔了手柄去开门。走到房门口时突然来了句。
“你不懂。”
韩佑生确实不懂，但感情这个事儿，他一外人也说不上来什么，随他去吧。
萧瑟在韩佑生这里一直待到期末考试，期间回学校上了几堂课，还参加了所有科目的考试。
考完最后一科后，他没有马上离校，因为要代表大二和大一的学弟学妹们进行系里的辩论赛。
辩论的题目有点傻，女人是否比男人更感性。大一为正方，大二为反方。
宁夏是正方的一辩，萧瑟则是反方的三辩。两人头一次以对立的形式出现在同一个场景里，宁夏紧张得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比赛的时候，作为正方四位辩手中唯一的女性，宁夏一直被反方重点“攻坚”，除了萧瑟外，其余三人在自由辩论时间里都对她紧咬不放。
这是宁夏这么几场比赛里，进行得最累的一场。
对方的二辩是个小个子男生，每次站起来一开口总会来一句：“请问对方一号辩友……”
话没说完，底下已是哄堂大笑。
杨菱不客气地刺了一句：“这是来辩论啊还是来撩妹啊，这做得也太过了吧。”
小个子男生脸皮挺厚，在大家的笑声里坚持向宁夏提问：“我想问对方辩友一个问题，对女生和人接完吻后，转头拍拍屁股拒绝对方的示爱这一行为，有什么看法没有？”
宁夏一直礼貌地站在那里听他说话，脸色突然变得很差。她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到了萧瑟脸上。
他什么意思，拿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给人当素材吗？
萧瑟坐在那里神情坦然，没有半分愧疚之情。
要不是现场这么多人看着，宁夏恨不得抄起手里的本子砸到他脑袋上。
小个子见她久久不说话，就又问了一句：“请问对方辩友，这是否证明了女人其实并不感性，有时候甚至理性得有点可怕。”
宁夏收回视线克制住内心的冲动，装傻道：“对不起对方辩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哦，我说的是最近很火的一部电影，这是其中的一个桥段。网上对这一桥段热议得很厉害，对方辩友没有关心过吗？”
宁夏扯扯嘴角：“不好意思，我不看电影。”
小个子还想发问，突然被萧瑟扯了一下，他顺势坐了下来，就见对方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杨菱扯了扯嘴角：“这才有意思嘛，看那些菜鸡互啄烦死个人。”
不光是她，很多人都在等这一刻。传说中的绯闻男女当众互呛，这画面想想都刺激。
萧瑟扫了一眼底下众人的表情，露了一抹不羁的笑来。然后他微微侧身，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我想请问一下对方的四辩……”
话没说完，底下又是一起闹哄哄的声音。评委老师里有外语系的系主任，他不悦地起身扫了一眼众人，现场这才安静下来。
宁夏趁机坐下来，只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因为萧瑟的这个插曲，剩下的时间基本上没人再向她发问，宁夏安静地坐到了最后。
一场辩论赛搞得她心力交瘁，来观战的唐小米很是替她不平，拉着她出去吃饭。
“这些人简直就是性骚扰，看你长得漂亮就盯着你不放，太无耻了。”
刚刚那个小个子问的什么low问题，F大也有水准这么差的人。
说着又扯扯宋宁致的衣袖：“这么多人也就萧瑟最爷们，宁致你说是不是？”
宋宁致笑得略勉强。
萧瑟维护宁夏的意图太明显，明显到让人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刺了一下。
宁夏和她俩一起往校门口走。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是有短信来的提示。她拿出来一看，是萧瑟发来的了条信息。
很短，就一句话。
“我没这么无聊。”
宁夏秒懂。所以刚才那个真的是小个子自己想到的梗，并不是在影射前几天她和萧瑟之间发生的事情。
这么说，是她错怪他了。
唐小米凑过来问：“谁给你发信息？”
“没什么，广告。”
“也是，这年头除了广告，谁还发短信。”
宁夏笑笑没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摩托车的响动，三个女生往旁边让了让，萧瑟戴着头盔的身影从眼前划过，很快就消失在了校门口。
唐小米没注意到宁夏表情的变化，拿手肘捅捅她：“夏夏你几号回家？”
“我买的小年夜的火车票。”
“太好了，我跟宁致过两天去水乡玩，一起去吧。”
S市附近的古镇这两年大搞旅游，听说去的人很多。
“我不能去，还得打工。”
“学生都走了，食堂还让你上班啊。”
食堂暂时不必去了，但宁夏给冯立坤的补习天数却增加了。
她现在一周去四天，除了英语还给补语文。
冯立坤这几年拍戏不断，文化科落下很多，他爸的意思是要利用这个假期好好给他提升成绩。为此甚至不惜加了宁夏的工资。
“宁老师多亏了你，这小子这次期末英语进步了五十多分。”
冯明彰提起儿子时，一脸为难的表情和天底下所有的父母一样。可宁夏始终摆脱不了他搂着她姐姐拥吻的画面。
因为这个，她平时很躲着冯明彰。
上了一周课后，有一天下午她正给冯立坤讲一篇文言文。屋外冷风阵阵，屋里却是燥热一片。
冯立坤一如既往调皮捣蛋，在那儿撩拨宁夏：“姐姐，晚上在我家吃饭吧。”
“你今天要把这篇文章背下来。”
“我爸不在家，姐姐你不用担心。”
“明天背给我听，还要逐句解释意思。”
“我爸有一阵儿不会回家，姐姐你要不要……”
宁夏拍了一下课本：“冯立坤，你不要打岔。”
“真的，我不骗你。我爸跟人出去玩了，我知道你见他有点尴尬。那天那个事儿吧……”
“那天的事情不要再提。”
“好，我以后不提，那你今天留下来吃饭。”
宁夏有点拿他没办法。
那天她其实利用了他，到最后也没和人解释清楚。冯立坤一直没问。
他不可能不好奇，可是他却照顾到了自己的情绪。宁夏不好意思再凶他。
“你爸这两天出差？”
“是旅游，好端端的带个女人去邻市的古镇玩，一把年纪了。对了，就上次给你看照片那个女人，也不知去干什么。”
宁夏笔一顿，侧头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