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2/3)
隔天下午。
离婚律师准时赴约。
焦软故意试探:“很好,为了那个狐狸精,他连青鹭都不要了,选择净身出户。”
律师嘴很严,什么也没套到。
焦软拧开笔帽,翻到最后一页准备签字。
律师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焦软笔尖一顿。再翻回去,从第一页开始仔细阅读。
律师紧张起来。
焦软看完补充协议,说:“明天下午两点,你来我家里找我签字。”
“冒昧的问一句,焦小姐您是对这份协议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焦软起身,笑道:“我没换衣服,要先回去沐浴更衣。这种事,严谨认真一点好。”
“……”
焦软走出茶餐厅,笑容逐渐消失。
协议不像是假的。程让跟她来真的?
沐浴更衣当然是借口,是焦软给自己定的最后冷静期。
还有二十六个小时。
如果程让给她打电话解释,她就原谅他。
*
第二次手术结束后,程让又昏迷了几个小时。
他一睁开眼,就说要吃柚子。
周婆婆帮他剥了一瓣,喂到他嘴边:“得少吃,尝尝味儿就行。”
程让动过手术,没法平躺,只能侧着保持同一个姿势。他不耐地蹙眉,微微抬起左臂,问一旁的孙固:“这石膏什么时候能拆掉?小伤而已。”影响他看电视。
“小伤?”周婆婆不给他柚子吃了,生气道:“差点就要了你的命,还小伤?”
程让也不想吃了。没有焦嘤嘤种那柚子树结的果子甜。
程让不以为意:“本来就是小伤。”他大动肝火,用了点暗力,伤口恶化,后来失血过多。本来还觉得累,想睡一觉。脑子里突然冒出焦软的脸,她在那哭哭啼啼。想到她今后无依无靠,会被人欺负,他就又不想睡了。
第二次手术后,他差点又睡过去。好在又见到了她来他梦里。她拿着他的遗产,冲别的男人笑得灿烂。
气死他了。
她整天气他,他提着一口气。他要是能活下来,一定好好收拾这叛逆的小破……小祖宗。
回到她的身边。
告诉她,当人老婆,要专一。
周婆婆念叨:“你说得倒是轻松。那你还跟嘤嘤离婚做什么?小伤而已,你还怕拖累她呀?小伤,犯得着连老婆都不要了?”
程让虚弱地笑了下:“您又动怒。”他觉得,焦软的性格,有时更像周婆婆,凶起来就爱骂人。
不愧是同一个户口簿上的人。
周婆婆别开脸去,抬手拭了拭眼角:“你要是没了,我怎么跟你爷爷交代。伤成那样,你到底是怎么支撑着醒来的?”
程让轻描淡写道:“拼了命的苟活,就活过来了。”
“一天净说瞎话。我从医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那种情况有多危险?”
程让:“可能,是被焦嘤嘤气活的。”
周婆婆破涕为笑:“你们呀。”
程让侧头看了眼肩膀上的纱布,想起床走动走动。才一动,就牵到伤口。他皱眉躺回去,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
周婆婆担心道:“别乱动!好好躺着,伤口裂开有你好受的。”
程让不敢再动了。
闲不住似地,吩咐孙固把手机投影打开。
周婆婆下楼拿了X光片上来,瞥见墙上的电视影像,说:“嘤嘤在换衣服,你把你那监控关了。嘤嘤也是,怎么换衣服连卧室门都不关。”
她在家一直这样,以前洗澡都经常不关门。程让说:“我一个人看,没所谓。”
孙固背对着电视机,低垂着脑袋装透明人。疯狂发微信打电话联系离婚律师。
手机打没电了,才不得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汇报:“程总,律师联系不上……”
“我睡了几天?”
“您三天前醒过一次,不过医生说您那会儿意识模糊不算醒,后来又做了手术。满打满算,得有八天了。所以我就…就派人去找焦小姐,完成您的临终——啊呸呸呸,按照您之前的意思,送遗产去了。”
程让挑眉,看着屏幕上的姑娘:“她整天吵着要跟我离婚,马上就能得偿所愿,一定高兴得很。”
周婆婆拎着开水壶走进来,说:“你好好养伤,早点出院回家养着。有我给你换药打掩护,她不会知道。”见着真人,就不用整天可怜巴巴守着监控了。
程让盯着屏幕目不转睛:“那个无情无义的丫头,巴不得我死了,她好继承我的遗产。”
周婆婆:“既然这样,你怎么不把她叫来,让她好好的高兴高兴?”
程让不吭声了。
“替她挡了子弹,又不告诉她,你这身献的,过于伟大。”
程让刚醒过来,体力不支,才说了一会儿话就有点累了。周婆婆见他脸色苍白,没再跟他搭话,回家煲汤去了。
程让睁眼盯着监控画面。他不要她愧疚,他要她的心。
那些人说“自古套路得人心”,他偏不走寻常路。有能力的人,不屑作弊。有技术的人,不需要献殷勤。
他有一颗真心。他要她心甘情愿地爱他,对他死心塌地。
半个小时后。
程让的自信心全面崩塌。
监控视频里,焦软翻开了补充协议的最后一页,低头在上面签字。
这小财迷!她居然同意了。
孙固按照程让的意思,比他规定的时间还迟了两天。结果,律师见到焦软后,程让醒了。
律师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好不容易打通了,给孙固来了一句:“焦小姐已经签字啦。”
孙固气急败坏道:“早看到了!你赶紧回公司。”他感觉自己的饭碗保不住了。
程让瞥一眼孙固,面无表情道:“你急什么?签了字,不去办理,协议不生效,这婚也离不了。”
“是是是。”万一焦小姐拿去办,可不就生效了么。孙固不敢说这话。
他不急,他急什么。又不是他老婆。
倒是老板,口口声声说不急,脸都绿了。
孙固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了解焦软的性格,除了做公益比较上心,其他的一向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这种事儿她八成懒得去弄。他担惊受怕是因为,焦软毫不犹豫地在协议书上签了字。
以孙固多年的经验判断,程总最近的脾气不会好了。
程让本来就脸色苍白,冷着脸的样子,更像一座冷死人的冰山。“你去给我办出院手续。”他一开口,病房里的温度成零下十度了。
“行。”孙固赶紧逃跑。
医生很尽责,没有同意这位病人的无理要求。这才动完手术第二天呢。强行留下他再观察几天,才肯放人出院。
*
明时节每天按时来探望程让。
程让嫌弃:“你怎么天天这个点来?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明时节看了看他的脸:“虽然你长得不错,但我太太更符合我的审美。”
程让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你太太知道?”
“知道。”明时节垂睫,手指在聊天框输入内容。
程让吩咐孙固摇起病床,侧躺着:“她跟嘤嘤关系不错,最近还有合作。你叫她帮我保守秘密,谢了。”
明时节:“不叫。”
“?”程让不满道:“明天别来了,我不想看到你这张面瘫脸。”
“我也不想跟冰山对话。”明时节认真阅读编辑框里的内容。他说的笑话,好像总是不那么好笑,而且还总惹人跟他急。可能是国语表达能力的不足。
他不和他开玩笑了,手指点击发送:“明天见。”
“别见了。”程让有点受不了这人,每天下午两点半准时来烦他。问东问西,普通话又不标准,搞得两人关系极度诡异。
明时节说:“我太太关心你的情况,如果问起,我答不上,她会不高兴。”
程让:“妻奴。”
明时节:“你不让我妹来看你,是怕她在你面前哭,怕她伤心。”
程让:“所以?”
明时节:“你也是妻奴。”
“……”
“以前是妹控,现在是妻奴。这话我太太说的。”
“……”程让想打人,可惜手臂抬不起来:“明天下午两点半我要打针,你别来了。”
“我来不来探病,取决于我太太问不问起你的伤势。”
“明时节。”
“病人,不要动怒。我的本意是不想来,甚至还有点吃醋。”
程让侧躺在病床上,左手挂着绷带,被高高吊起,脑袋悬空挂在床沿边,表情高冷:“我心里只有焦嘤嘤。”
“我回家。”
“不送。”
“明天见。”
“别来了。”
病房门关上。
程让叫孙固点开投影:“把他刚才打的小报告放大给我看看。”别回头被焦嘤嘤知道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圆。
孙固放大图片。
虽然模糊,但基本能看清内容。
除了外伤情况,包括程让的表情动作跟打的什么针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最后还有一句结束语:程让这人职业病,常住的地方会装监控。我们的这段对话很可能已经被他看到,你不要生气。
孙固在心里啧啧称奇。这给老婆打小报告的能力,比他写企划书的格式还牛逼。
*
程让“出差”的第十五天,回了婚房。
焦软听见门把声响,猛地转头望去。
看到那个正装禁欲的男人,她收回目光,没有跟他打招呼。
焦软低垂着眼。几秒后,一双黑色皮鞋入了她的视线。
“换鞋,别踩脏我地板。”
头顶响起男人清淡的声音:“你的地板不都是我在擦。”
焦软抬眼打量他。他好像瘦了一点,五官轮廓更冷俊立体了。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他的脸色瞧着有点苍白,不过他皮肤本来就冷白。平时都是衣襟紧闭,今天衬衫最上那颗纽扣松着,多了一些随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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