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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险遭谋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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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险遭谋害

始元六年七月,出现了日全食。当日全食进入食既、食甚之时,太阳光亮全部被月亮遮住,京城内狗吠鸡鸣,猫奔鼠窜,来不及回巢的小鸟失去方向四处乱飞,不少撞摔在地,蝙蝠和其它夜行动物以为进入夜晚,睡眼惺忪地出来活动,官员百姓面对“天狗食日”惶恐不已……

算起来,昭帝即位、霍光主政已经六年多了。霍光采取休养生息政策,内外措施得当,使得武帝后期遗留的各种矛盾得到控制,自文景之治后被武帝穷兵黩武所耗空的国力得到恢复,西汉王朝衰退趋势得到扭转,同匈奴等国的关系得到缓和,为历史上称之为“昭宣中兴”揭开了序幕。

由于古时科技水平的局限,人们对日食这种异象误认为不祥之兆。为求稳定吉祥,霍光提出了改元,于八月改年号为元凤元年(公元前80年)。

霍光提出改元,有人却要“改朝”。此时的朝廷真的应了日全食“不祥之兆”,四股仇恨霍光打着各自算盘的力量暗暗渐合一起,共同将矛头对着霍光直刺而来,直至要取他的性命。

一股力量是鄂邑长公主。她为自己的姘夫丁外人谋求封侯,任凭托人如何说情,霍光不许,从此怨恨霍光。她想:“我一堂堂先帝的女儿、当今皇上的姐姐,为自己的情夫封个侯、要个官,还请你的亲家女婿多次请求,你都不答应,太不给我面子,你还借口皇上已经成人成婚不需要我照护把我赶出宫外。你不仁我不义,你这么厉害,不就是仗着手中握着朝中主政大权吗?只要老娘想办法让你下台了,你就坏不成老娘的好事,我那心肝宝贝床上尤物不但要封侯,还要为相呢!”

一股力量是燕王刘旦。他觉得自己是昭帝的兄长,未能继承皇位,本想起兵夺位,又被霍光平息,所以怨恨霍光。他想:“武帝在世的三个儿子,我是长子,按长幼次序应被立为太子即位皇帝。太子没立成,皇帝没当成,起兵也没搞成,虽说你霍光提议没有治我叛乱之罪,但我不能这样窝窝囊囊过一辈子,只有搞垮了你霍光,老子才能取代那个什么狗屁‘钩弋子’,才能当上我梦寐以求的皇帝,从此过上像父皇那样的神仙日子。”

一股力量是御史大夫桑弘羊。他认为自己创立了盐铁酒类专卖制度,为朝廷兴大利赚大钱,功勋卓著,首辅却为霍光所居,一直怨恨霍光。他想:“你霍光资历比我浅、政绩比我小,凭什么成为首席辅政大臣、掌握朝廷军政大权?这暂且不说,我为子弟谋个官职都还屡屡被你拒绝,你还听从那帮酸腐贤良文学的建议,攻击否定我创立的专卖官营,从而在舆论上搞臭我,在政治上打压我。我不能只在心里不服气你了,还要付诸行动推翻你了。”

一股力量是左将军上官桀。上官桀虽然与霍光是姻亲关系,但是接连几件事都遭到霍光的坚决拒绝,特别是追捕杀害原京兆尹樊福凶手,差点揭露出儿子上官安为非作歹的行为,特别怨恨霍光。为什么在四股力量中,上官桀特别怨恨霍光呢?这是因为他想:“我为自己的孙女成为皇后被你反对,为丁外人谋求官爵遭你抵制,为掩盖儿子不法行为受你阻碍,为亲戚免除死罪为你拒绝,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同事、朋友、亲家情义可言?而且,我上官桀以前官位曾高于你霍光,我父子同为朝中将军,是皇后的祖父和父亲,你霍光只是皇后的外祖父,为什么你反而专制朝政,事事与我上官家作对?你霍光下台了,朝中就没有谁能与我可比,我就是朝廷的主宰,就可以为所欲为。”

于是,鄂邑长公主、燕王刘旦、桑弘羊、上官桀四股力量,就如男女偷情一样,经过观察、揣测、试探、暗示、明说的过程,最后为了一个共同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串通一气,密谋一事,那就是除掉霍光。

四股力量中,要数燕王刘旦最积极主动,当然也最轻率狂妄。他从派到京城密探那里得知鄂邑长公主、桑弘羊、上官父子怨恨霍光后,前后派遣孙纵之等十余批心腹近臣,携带大批金银、珠宝、快马等前往长安,分别潜入这几人府中,贿赂联络鄂邑长公主、桑弘羊、上官桀父子等人。

四股力量中,要数上官桀最老谋深算,当然也最阴险狡诈。燕王刘旦派来的人走后,他便对儿子上官安低声说道:“要扳倒霍光,老父认为必须借皇上之口,假皇上之手。”

“那如何才能借皇上之口、假皇上之手行事?”上官安不解发问。

“你说你那位皇上女婿最担心最忌讳什么?”

“死。”上官安不假思索答道。

“你只知道吃喝玩乐,我看你是不知死活。”上官桀白了儿子一眼,“我皇上孙女婿最担心最忌讳的是有人谋反叛乱,篡位夺权。”

“哦,儿子明白了,父亲是要说霍光谋反篡位,让皇上除掉他。”上官安拍着脑袋说。

“对。”

“那我明天就进宫跟我那皇上女婿说。”上官安拍着案几说。

“你不能去。”上官桀挥手否定。

“您去?”

“我也不能去。”

“那谁去?让鄂邑长公主、桑弘羊去?”上官安接连问道。

“他们不能去,也不会去。”

“那?”上官安一脸疑惑。

“嘿嘿,我自有安排。”上官桀一脸阴笑。

上官桀知道,鄂邑长公主、桑弘羊和他们父子直接向皇上诬告霍光谋反篡位,一旦皇上提出查证落实,很容易被揭穿暴露;而且,鄂邑长公主只会骄奢淫逸,桑弘羊只会精于理财,做这样的事心有余而谋不足,不大在行,而且他们不敢答应也不愿意答应去做。

上官桀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份地位、为人性格、处事方式等方面都很适合,这人就是燕王刘旦。上官桀又转眼一想,这燕国地处北境,距离长安太远,派人去来商办,就是燕王刘旦答应,但也需要很长时间。

他眯着眼睛想了会,决定用燕王刘旦之名,不用燕王刘旦之人,亲自捉刀代笔,伪造了一份燕王刘旦给昭帝的上书,揭发霍光谋反篡位。

上书伪造之后,他把自己多年的心腹舍人叫来书房。

“这些年来,老夫待你如何?”上官桀双眼盯着舍人问道。

“左将军大人待我恩重如山。”舍人拱手回答。

“我想要派你去办件事,愿意吗?”

“下人愿意,请左将军大人只管吩咐。”

“那好。”上官桀指着案几上已经封好的文书说,“你把这份文书送到御史府。”

“行,下人马上去办。”舍人说完便走上前准备拿起文书。

“慢!”上官桀摆手说道,“你不能这样去,你要化装送去,交给御史府人签收后,就迅速离开。”

“这?”舍人大为不解。

“你不要问为什么。”上官桀指着案几上的一个小箱子说,“这里面全是黄金,你拿去吧,够你今后过上体面生活所用了。”

“多谢左将军大人!”舍人低头拱手。

“等下!”当舍人提着箱子拿着文书正欲转身离开时,上官桀叫到,他望着舍人板着脸说:“你要走得越远越好,从此如同蒸发消失一般,切忌让人认出你发现你。你要知道,一旦你被他人认识发现,皇上一定会要你的命,霍光会要你的命,还有你全家族的命!”

“下人明白,请左将军大人放心!”望着上官桀眼中的凶杀目光,舍人虽然不知道文书内容,但知道自己是在去办、而且不得不办的大阴事,心想:“我肯定要远走高飞,一旦我被他人认识发现,不仅是皇上和霍光要我的命,难道你上官桀不想要我的命吗?”

昭帝随着上朝经历增长,越来越老练。今日早朝,他坐在大殿上,两眼望着下面众臣,一言不发,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前排几个大臣身上扫去扫来,最后停在桑弘羊身上。

昨天下午,御史大夫桑弘羊进宫紧急求见,说有特急的事特大的事特密的事奏报。

上午,上官桀的心腹舍人化装将文书送到御史府,御史府官员马上交给了桑弘羊。桑弘羊见封条上写明是转给皇上的密奏,心里颇犯嘀咕,问道:“这给皇上的密奏怎么送到我御史府来了呢?”

“送来的人说,请您转报皇上。”

“送文书来的是个什么人?”

“这送文书之人是一个乡下农夫模样,他把文书送到后就立即离开了。”御史府官员答道。

桑弘羊年仅十三岁就以“精于心算”名闻洛阳,朝廷特拔入宫任为侍中,侍奉武帝兼陪读。精明加阅历,他快速推算马上就明白了:给皇上的密奏应该送到大内尚书房却不送到尚书房,那就是说送文书的人是要绕过尚书房;而尚书房为霍光和上官桀把持,那就是说绕过霍光和上官桀;绕过霍光和上官桀,那就是说文书的内容涉及到他们两人;如果是涉及上官桀可以送到霍光大将军府,那就是说文书涉及霍光;目前敢于并急于向皇上奏告霍光的只有我们这四股力量,那就是说文书定是我们四股力量中的人所为;在我们四股力量中……哦,上官桀!

桑弘羊一边佩服上官桀老谋深算,一边认为上官桀阴险狡诈:你把这“烫手山芋”送到我这,你潜在水中,让我浮出水面。不过转眼一想,我御史大夫负责监察百官,收转这份文书也说得过去。想到这里,又想到这两天霍光休假不在宫中,桑弘羊便连忙出府进宫向昭帝面转文书。

“这小子是不是被皇上拘捕了?”桑弘羊见头排人中没有霍光站立,又望见皇上如此脸色,在心里得意猜想。

“怎么到了早朝时辰,还不见大将军人啊?”昭帝望着立在头排的大臣问道。

殿里众臣左右相看,不做回答。

“大将军人在哪里,人在哪里?”昭帝再次问道。此时的昭帝,心里有点发毛了,他担心霍光是不是被人绑架或是被人杀害了。

“皇上,因为燕王上书控告大将军霍光的罪行,所以他不敢上朝进殿。”上官桀声音亮悦地回答说。

啊,燕王上书控告大将军?众臣一听,一片震惊。

昭帝看了上官桀一眼,心想:燕王刘旦的上书我原本扣留没发,你怎么就在众大臣面前公开了?

桑弘羊把上官桀伪造的燕王刘旦的上书面转昭帝后,昭帝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霍光出外校阅郎官及羽林军时,就仿佛您皇上出巡一般,命人清道,驱赶行

人,派太官为其预先安排饮食,太官是专门掌管皇上膳食及宫廷饮宴酒食款待之事

的,霍光这是严重僭越朝廷规制。

苏武出使匈奴,被扣留二十年而不肯投降,回朝后霍光只不过建议皇上给了个

典属国的官职;而大将军长史杨敞任职时间不长,并无功劳,霍光因他是自己的幕

僚属官和好友司马迁的女婿,却很快被任命为搜粟都尉;另外,霍光还擅自增选大

将军府的校尉。

霍光架空皇上,独揽大权,排除异己,任人唯亲,目无纲纪,为所欲为。他已

经在检阅京都兵备,擅自调动所属兵力,还派人去匈奴联络李陵意欲借取匈奴

兵力。霍光所有这些,都是为了自立为帝。因此,我愿意交还燕王的印玺,进入

宫廷禁中,侍卫在皇上左右,监督奸臣的行动,以防有变。

昭帝看后,想了想,便传在尚书房当值的上官桀前来,意在听听上官桀的看法和建议。

上官桀面对自己的“杰作”,心中暗喜,哪用细看,匆匆一瞥,便放下上书说道:“皇上,老臣认为燕王所奏有据有理,请皇上速作决断,抓捕霍光,以免萧墙之祸。”

昭帝听上官桀这么一说,大惑不解,心想:你上官桀与霍光多年同在宫中侍从先帝辅我执政,多年好友,儿女亲家,怎么一下就表态如此之迅速、如此之鲜明、如此之迫切啊!

“还是先暗察吧!”昭帝合拢上书说。

“皇上……”

昭帝望着面露急迫神色的上官桀说道,“上官卿退下吧!让朕静静。”看着他若有所失的告退背影,进入深思。

从昭帝那里出来,上官桀心中既得意高兴又忐忑不安,本以为昭帝看到上书召见他,会一怒之下诏令将霍光逮捕法办,谁知却不置可否、依违两可,令人捉摸不定。

“大将军现在哪里?”昭帝朝着田千秋问道。

“皇上,霍大人在画室。”田千秋回答。入殿上朝前,一位宫中侍卫悄悄告诉他,“大将军在画室。”

昭帝听说霍光在画室,马上明白了霍光的用意,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大声说道:“去召大将军快进殿来。”

“传大将军进殿!”立在昭帝旁边不远的小黄门尖声叫着。

画室就是未央宫大殿前西阁之室,因雕画尧、舜、禹、汤、桀、纣等古帝王像,故称画室。

早朝开始前,霍光很早就进宫了,宫中一位侍卫也是他的心腹一见,急忙告诉他,说昨天来了燕王刘旦给昭帝的上书,揭发他妄图谋反篡位。

霍光听后,先是大吃一惊,然后淡然一笑,略加思索,对这位宫中心腹耳语几句后,不进殿上朝,转身走入画室,坐在武帝所赠的“周公辅成王图”下面,猜想可能遭遇的各种质询,谋想相应的各种预案。武帝去世后,霍光将武帝所赠“周公辅成王图”请人临摹一张挂在画室,意在让大家知道,他是首辅,他的首辅地位是先帝确定的。

“大将军,皇上诏请您赶快进殿。”黄门令快步来到画室,柔声向霍光传达昭帝诏令。

“罪臣霍光拜见皇上,问安请罪。”霍光从容沉静走进殿后,脱下将军冠,跪地叩头请罪。

昭帝一见,心里一酸,眼睛一热,立即立身说道:“大将军平身,请戴上将军冠吧!”他看见霍光没有站起来,用手指着御案上的奏书,对众臣缓缓说道:“朕知道这道奏章是伪造的,大将军并没有罪。”

殿中一片低声议论。

霍光一听,心中暗喜,起身不由激动问道:“谢皇上!皇上是怎么知道的呢?”

昭帝把上官桀、桑弘羊、田千秋等扫了一遍,将目光停在霍光身上说:“大将军去广明亭驻军地方校阅郎官,这是十多天前发生的事情,选调校尉至今也还不到十天,燕王远离京城,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呢?又怎么可能写成奏章昨天就能送到京城呢?又为什么不直接送给朕呢?”昭帝发完三问,停了停说,“况且大将军就是要谋反,有权可以暗中直接调动禁卫军,还用得着公开选调什么校尉到大将军府中?”

望着此时年仅十四岁的昭帝,殿内所有官员人人震惊失色,个个目瞪口呆,在内心里都对昭帝敬佩不已。

还有一个人更敬佩昭帝。千年之后,唐代政治家、文学家、战略家李德裕评论昭帝说:

人君之德,莫大于至明,明以照奸,则百邪不能蔽矣,汉昭帝是也。周成王

有惭德矣;高祖、文、景俱不如也。成王闻管、蔡流言,遂使周公狼跋而东。汉

高闻陈平去魏背楚,欲舍腹心臣。汉文惑季布使酒难近,罢归股肱郡;疑贾生擅

权纷乱,复疏贤士。景帝信诛晁错兵解,遂戳三公。所谓“执狐疑之心,来馋贼之

口”。使昭帝得伊、吕之佐,则成、康不足侔矣。

列于殿内众臣中的上官父子和桑弘羊,除了震惊,还有害怕,特别是上官桀还有悔恨,悔恨什么呢?悔恨自己疏忽失算了。

桑弘羊送来燕王刘旦揭发霍光谋反篡位的上书后,昭帝开始极为震惊,既而一想,就察觉出了破绽。他回想起皇父将自己立为太子、确定了自己的辅政大臣后,同自己的一番密谈。

“朕给你选的这五个人,真正能独掌朝权治国理政的只有两人。”武帝躺在床榻上说道。

“哪两个人?”

“一个是霍光,这个人你经常见到,一个是桑弘羊,你看见他很少。这两个人啊,霍光宽和稳缓,擅于治内;桑弘羊严厉偏激,长于治外。但两人政见不同,关系不和,而且桑弘羊不服霍光,你可以利用二人互相补充,互相牵制。”武帝说完,大口喘起气来。

“父皇!”

“不要紧。”武帝吸了口气说,“霍光深沉,金日磾倔执,上官桀狂妄,桑弘羊擅专,田千秋软弱。”

“他们会吵架吗?”昭帝不由发问。

“会,肯定会。当他们意见不一致时,除了危及你的皇位和自身安全外,你最后要听霍光和金日磾的意见,特别是要听金日磾的意见。”

“他们会反吗?”昭帝颤音问道。

“你不要怕。霍光、金日磾和田千秋不会反,桑弘羊会争权也不会反,上官桀除了争权,有可能反。”武帝说罢,伸出颤抖不已的手,示意昭帝坐近,低声说,“朕已经在他们身旁……”

“桑爱卿,你随朕来。”散朝之后,昭帝留住桑弘羊,查问送奏章的人是什么人,现在哪里。

“皇上,这送奏章的人把奏章送到就走了,老臣不知道他现在哪里。”桑弘羊沉稳回答。

“御史府的人不认识?”

“都不认识。”

“怎么会都不认识?”昭帝盯着桑弘羊追问。

“这送奏章的人是一村夫。”桑弘羊马上回道。

“桑爱卿,你难道真认为这仅是一个村夫所为?既然如此,那就在京城地区搜捕,抓到此人,查明真相。”昭帝正色说道。

过了几天,上官桀前来报告:“皇上,这送文书的村夫没有搜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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