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徐公明平定晋阳 小关张马走北平(2/2)
于是遂问余晁取晋阳之策,晁道:“晋阳被靠山王治理多年,军民之心未死。将军只需围城,然后教军民各自出来迎降,并无责罚。晋阳不攻自破。”徐晃称谢不已。当即令如法炮制。
于是令三军休整一日,然后四面围住晋阳,夜里众将绕城呼喊,更抛射密信。果不其然,过了数日。城内便有人打开城门,徐晃早有准备,立时挥军入城。顿时满城惊惧之声,响彻夜空。城内守军闻说城既已破,不如早早归降,还能保得性命,于是大半请降。张秀见城守不住了,遂与张燕等将拼死杀出重围,往投曹操去了。待至天亮,徐晃出榜安民后,引众将往太守府来。梁习捧户籍、表册,跪侯门外。徐晃扶起问道:“梁大人愿降否?”梁习道:“习乃大汉臣子。靠山王也好,魏王也罢,皆乃大汉之臣。所以习为谁效力,皆乃为大汉出力。何来降与不降之说?”晃大喜,一面分拨诸将把守城池,一面上表诸将之功劳。雄仍令梁习为晋阳太守,余晁为从事,协助梁习。梁、余二人悉心治理并北,数年后已成天下之最。雄令徐晃驻军晋阳,专侯待命。于是晋阳邻县,多自来请降。有不屈者,徐晃率军伐之,因而威震并北。
再说那日关兴、张苞得了文令,各自回家收拾一番,贯披甲胄,背上行囊,拿了刀矛,捡了快马,欢欢喜喜上马往北疾奔。奔出数十里,眼前开阔无比,苞笑谓兴道:“亏得兄长好言。而今鱼入大海,鸟脱牢笼,天下之大,任吾驰骋矣!待到得伯父军前时,好歹杀几员曹将,教天下人知有我张苞!”兴亦觉奋然,当日快马加鞭,直奔北平府去。
此时正是三月天,日头尚短,转眼天就晚了。这日黄昏,二人只顾赶路,错了投宿,走不到三十多里,早望见一座岭。二人趁着月明,下了马,一步步上岭来。立在岭头上看时,见月从东边上来,照得岭上草木光辉。
正看之间,只听得前面林子里有人吃酒发声。苞谓兴道:“又来作怪!这般一条静荡荡高岭,有甚人笑语!莫不是强人?”兴道:“待去看看再说。”二人当下便蹑手蹑脚,向前打一看,只见树林中,傍山一座小山寨,约有五六间草屋,透过烛灯,见草舍内摆开三张长桌,放着酒肉,约三五十个壮汉猜拳划酒。
关兴道:“却不是强人怎地?”苞却似乃父性情,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猛得起身喝道:“这般山间林下,却还有强人逍遥!”这里面强人闻听,都擎了兵刃,奔出来看,见了二人,为首的笑道:“ru臭小儿,来此做甚!”苞见此,便提了蛇矛来,在月光下看了,谓关兴道:“如此好的兵刃,到我手里还不曾发利市,且把这个鸟强人来祭!”
说犹未了,二人各擎刀矛,冲杀进去;手起处,血肉翻飞,但见:寒光影里人头落,杀气丛中血雨喷。顷刻连杀十数人。剩余强人见二人勇武,忙弃了兵刃,倒地便拜。关兴见此,立了大刀,叫道:“休要再拜!吾兄弟不杀尔等,只问个缘故!”众强人哭着哀求。
关兴道:“汝等且说这里叫甚麽去处?”有个强人上前道:“这岭叫常松岭,这寨叫常松寨,寨主叫王小道,颇有武艺。前些年做得黑山头目,后来兵败,就来此做山贼,手下有十数个亡命兄弟;吾等并非为贼,却是这岭下村中庄农,这大王下村中要人上山,我等若有不从,便坏了家中妻儿性命,谁敢和他争论!无奈做得强人,却是逼不得已。”二人听了,也都是心慈。
关兴道:“既然如此,却赶紧收拾行装,下山回家去罢;若敢再做强人时,这天下虽大,必取尔等性命。”众强人唯唯诺诺,都来逊谢,便请二人进屋吃些酒肉,兴道:“怕别有人暗算吾等么?”强人道:“吾等有几颗头,敢赚得二位小爷!”苞道:“有时将来请吾。”当下随众人到草舍里,见小窗长桌子上摆着酒肉。
二人讨大碗吃了一回,须臾皆尽。那强人便捧着一包金银献与二人,关兴道:“我不要你的,你自将去养身。快走!快走!吾便要放火烧寨了。”那些强人都来拜谢了,自下岭去。二人便将前后檐点着烧起来,凑巧风紧,刮刮杂杂地火起,竟天价火烧起来。二人相视大笑,连夜下岭往北平府来。
及至北平,鲜于辅引入城内。自不敢怠慢。二人便在军营闲住,一连两月无事。张苞不免满肚牢骚:“伯父说让我等来北平杀敌建功,为何只在营中闲居。”遂来寻鲜于辅。辅道:“眼下北平无战事,若有紧缺。二位将军少年英雄,自然启用。”二人乃辞。
又过数日,营内忽响号角,关兴问何故?小军答道:“有鲜卑余孽贝达、查可多,率数千马匪从北疆犯境。”兴急奔告张苞,二人披甲上马,来校场寻鲜于辅,请求随军征战。
鲜于辅道:“贼势甚大,并非等闲,二位……”话未说话,张苞大喝道:“将军何小觑我二人太甚?”声震校场。言毕,跨马绰矛,在校场之上往来驰骋,力挽硬弓,连折三张;弃弓于地,复来问道:“若何?”鲜于辅央求不过,只能令二人随军征战。
两阵对圆,张苞率先出马大骂道:“蛮贼!尚敢抗拒天兵乎!”查可多亦骂道:“小娃娃也来讨死么?”张苞大怒,挺矛直取查可多。查可多骤马来迎。两将战有二十余合,不分胜负。贝达见张苞英勇,查可多不能取胜,偷放一冷箭,正射中张苞坐骑。那马负痛狂奔,方行数步,扑地便倒,将张苞掀在地上。
查可多急绰枪来刺。忽一道寒光闪过,查可多头早落地,原来关兴见张苞马中箭,正待接应,忽见张苞马倒,查可多赶来,兴大喝一声,劈翻马下,救了张苞。鲜于辅乘势掩杀,贼军四散奔走。
鲜于辅得胜收兵,只不见了张苞。兴大惊道:“苞弟若失,我安能独生!”言讫,绰刀上马。寻不数里,只见张苞左手绰矛,右手提一血淋淋人头。兴问道:“此是何人?”苞笑答道:“吾方才在乱军中,正遇偷放冷箭的仇人,故而追赶斩杀。”兴大喜,同回营内,问鲜于辅道:“如何!”辅赞道:“真虎父无犬子也!”遂命二人执掌军事。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