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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什麽,就是我爸想让我把户口迁到他那里。”
“我爸好像是侨民,户口迁到他那里我就算侨生,高考可以加分。他也想借著这个机会让我认祖归宗。我妈当然不同意,后来连我爸的现任老婆也来插一脚了,那叫一个热闹,折腾到现在。”
葛为民问:“那你怎麽想?”
高新说:“我不在乎,我那成绩,就算再加给我一百分也是一样的。我只是觉得很无聊,他们为什麽把我叫过去看他们吵架。”
葛为民“切”了一声,说:“你明明就很在乎,装什麽装。”
葛为民接著说:“碰到这种事情,谁都会生气的。换了是我,我肯定当场就掀桌子走人了。靠,他们把你当玩具啊,不高兴就扔一边,高兴就抢来抢去的。你要生气就生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你。”
高新轻轻地笑出来,眼睛亮亮地看著葛为民:
“我本来是有些不痛快,不过被你这麽一说,就什麽事都没有了。”
葛为民被他看得有些发慌,干脆转开脸向前探著身子,装出看鲤鱼的样子:
“一边去。难得本大爷还打算给你讲个最新笑话呢,看来你是无福消受。”
“可是你的笑话里最新的那个都是五年前的了啊!”
“高、新……”
“啊,不要使用暴力。这样吧,你给我讲讲你们家好了。”高新说,“我从来都不知道有爸有妈的家是怎麽样的。”
葛为民看了他一眼,含糊地说:“也没怎麽样啊。就是我妈做饭洗衣服,我爸换换灯泡,三不五时也会吵吵架,我妈拿锅铲敲我爸的头什麽的,没什麽好说的。”
高新说:“真好。我爸我妈当年也爱得轰轰烈烈,据说还私奔了,现在一见面倒像是几辈子的仇人,真不明白他们当年是怎麽相爱的。”
傍晚的寒风吹得衣角哗哗作响,在呼啸的风声中,葛为民听到高新在他身边说:
“我爱一个人,就一定是一辈子的事情。”
葛为民脑袋“轰”地就变成空白一片,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到池塘里去,高新眼疾手快地把他拉到自己怀里,葛为民闭上眼睛,身后是让人安心的温暖的体温,和隔著重重衣服都能感受得到的,那个人有力的心跳。
蜜糖年代(二十四)
高三的日子就像机械的锺摆,在测验和复习课中间来来回回。元旦和春节像是被谁偷走了似的,日子刺溜地就跳到了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课室后面的黑板上用鲜红的粉笔写著的“离高考还有xx天”从三位数变成了两位数,葛为民和其他两个舍友的眼睛也开始变得通红,葛为民绽出一个可以媲美电影里变态杀手的阴险笑容,嘶哑著嗓子说:
“给老子一个痛快吧!”
高新很配合地咬起被角,捏出一把尖尖细细还带著颤抖的嗓音说:“大爷们饶命~~人家、人家还尚未婚配,还想体验完整的人生呢……”招来其他三个红眼大侠的枕头攻击:
“恶心死了!”
等到黑板上的数字变成“”的时候,天气已经变得炎热难耐,而空气中也弥漫著一股燥动不安的杀戮之气。葛为民和高新分著喝完了葛妈妈送过来的爱心冬瓜汤,把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挥霍在了学校附近的小公园里,美其名曰“放松心情”。虽然最后两个人几乎是逃窜著从公园里出来,高新一针见血地指出:
“这根本就是在放血。”
两个人的胳膊和腿上,密密麻麻地蚊子包像是一排排纽扣。
比起之前漫长的备考,高考的三天时间几乎是一眨眼就过去了。等到葛为民回过神来,校园里已经充满了四处奔走的学生,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著解脱后的欢欣,被学生们撕成碎片的考卷和复习资料纷纷扬扬地从教学楼顶飘扬下来,好像是七月里下起了一场雪。
许多考生在高考结束的当天就迫不及待地收拾行李回家去了。葛为民和高新两人帮著其他两名舍友把被子床褥扛到楼下,又一直把他们送出校门。然后两个人留在宿舍度过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晚上。
最初的狂喜过去后,剩下的只有空落落的茫然心情。葛为民看著宿舍里其余四张空荡荡的床板,以及地上还来不及收拾的参考书、草稿纸等等狼藉,忽然就觉得很伤感。两年的时间那麽长,怎麽一下子就过去了呢?六个人利用课余时间努力排练节目的事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他还记得其他舍友是怎样坐在那四张床上拿著枕头互砸呢,怎麽一下子就都走了呢?
葛为民盘腿坐在高新的床头,高新坐在床尾,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终於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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