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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
中午的时候高个儿男生还没有回来,其他四个舍友却都陆陆续续来了,都很友善地和葛为民打招呼,说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们。这种友善还隐隐带著点拘谨成份,大男孩们都笑得客客气气地,像是换新班主任那天努力要留给老师好印象的学生。葛为民被四个男生围著聊天,想起早上那个刚认识就熟的跟八辈子似的高个儿,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笑。
高个儿到晚上才回宿舍,一回来就被打趣:
“高新,又到哪里会情人去了?”
葛为民这才知道他叫高新。高新也不恼,把书包往床上一放,就走到问话的人身边,勾起一边嘴角笑得懒洋洋,帅气的眉眼竟然添出几分邪邪的味道,伸出一根手指往那男生的下巴一挑:
“小宝贝,吃醋了哟~~”
“靠!恶心不死你!”
除了葛为民,其余男生都抡起枕头砸他,小小的宿舍闹翻了天。葛为民在一片嘻嘻哈哈中也跟著傻乐,早上刚酝酿出来的那点思家愁绪飘散得一干二净。
蜜糖年代(三)
高新在葛为民刚开始寄宿生涯的时候就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不是因为他是葛为民见到的第一个舍友,也不是因为他时不时的脱线让葛为民暂时忘记了离家住校的种种不适,而是因为高新是葛为民遇到的第一个借了钱那麽久都不还的人。
那天葛为民借了高新三十块钱之后,就一直等著高新主动过来还钱。高新对待新舍友倒是热情得很,主动教葛为民使用淋浴器,又在早操之前爬起来替他打好早饭放著,省得他早操之后跟一大群人在饭堂里挤著排队。显然高新对在新舍友面前应该尽力展示自己最正直一面一事毫无自觉,在其他舍友还小心翼翼地把花花公子杂志藏在被子底下并把拖地频率从一月一次改为一周三次的时候,他已经毫不在乎地当著葛为民的面把穿了一天的袜子翻了个面第二天继续穿。葛为民常常是刚被他替自己打早饭的贴心举动酝酿出一点感动,转头又被他搁在自己桌上的脏兮兮的泡面杯子弄得哭笑不得。
无论如何,在高新的热情观照下,葛为民和他迅速熟起来了。只是这个熟人天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就是不提还钱的事。
三十块钱说多不多,但也可以做不少事情,比如看一场学生价的最新美国大片,比如充当学校食堂三天的夥食费,比如买一本精装版的武侠小说。
葛为民在开学第一天就等著高新第二天来还钱,第二天又等著他第三天来还钱,一个星期过了,下个星期高新仍然没有任何还钱的意思。
到了第二个星期,葛为民觉得自己就像是英语课本里那个整晚等著楼上的邻居脱下另一只鞋子的人,钱本身已经不重要了,高新忘了借他钱的事实像猫一样挠著他的心。
到了第三个星期,葛为民终於决定抛开装出来的淡定风度,直接和高新提还钱的事。星期一早上,吃完高新给他打的早饭,葛为民看看对面头还埋在饭盒里喝粥的人,打算等他一抬起头就提还钱的事,高新就像有心灵感应似地从饭盒里抬起头来。
葛为民看著他两道剑眉慢慢展开,眼睛一点一点地放出光彩,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从迷惘到清醒的表情,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这个人不脱线的时候还是长得挺耐看的。像是为了给葛为民心里对他的评价加分,高新说出了葛为民纠结了两个星期的一句话:
“我是不是还欠你三十块钱没还?”
葛为民忙不迭地点头。
“那你有没有二十块?”
葛为民又点点头,打开钱包抽出两张十块递过去。
葛为民看著高新打开自己的钱包,把那两张纸币放进去,正准备等著高新从里面抽出一张五十的还他,就看见高新无比自然地把钱包合上,放回到自己的裤兜里,一边在嘴里说:
“再借你二十,凑齐了五十下次正好还你张整的。”
那一刻葛为民想吐血。
蜜糖年代(四)
怎麽忽然想起问我的全名了?”
不都“小葛、小葛”地叫了他三个星期麽?
高新认认真真地把学生证的名字看了一遍,说:
“我妈说了,对每一个借钱给你的人都必需充分尊重。”
他恭恭敬敬地用两手托著钞票递过去:
“葛为民,谢谢你借我钱。”
他突如其来地严肃弄得葛为民有些难为情,葛为民只好也郑重其事地用两手接过那张一百块,说:
“不客气。”
葛为民把一百块放回钱包的时候高新又回复了那种懒洋洋笑嘻嘻地样子,葛为民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敢情这人对债主的尊重只体现在还钱的那一刻。
高新懒懒地把身子倚在床边,由於个子高,脑袋直接就枕在了上铺葛为民的枕头上,他歪著脑袋说:
“不过说真的,你的名字够土的。”
前面提过了,葛为民是个一被触到逆鳞就爆发的主,而高新很不幸一击即中地踩了雷。都说八十后是个性张扬的一代,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