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3/4)
张无忌早有预料,忍住胸口悬起的心,续道:“我的身世,实在不应与旁人说起。我向何姑娘你坦白,只因当年武当山上……武当山上……”
他本来只想说因为何沉光待自己很好,自己不该欺瞒,但见了她本人,有些话不受控制地吐露出来:“……武当山上,尊师何先生亦是逼迫于我父母的人众之一,我不愿瞒你,这许多年来,我都对那日上山来的人心中有恨。”
这句话说将出来,连张无忌自己都是一愣。他想:这个心结我只当是没有了,却原来常在我心底藏着。如若是詹春大姐,我救她一救本也没甚么,只是何姑娘她……只要想到她与她师父的关系,不知怎地就觉得内心十分煎熬。
他话到嘴边,越说越是顺畅:“我知道自己的一腔私怨,原也未必十分公允。只是我若真上了昆仑山,要以何种心情去见你师父?还是不见了罢。”
这话张无忌倒是撒谎了,其实时隔已久,他也知道何太冲绝非首恶,非要去见也没甚么好难堪的。他想:也许我不想见的,只是何太冲与何姑娘答对罢。
何沉光这时总算想到了台词,她扬起脸,茫然地注视张无忌,“原来……原来你是……这些事我也只是听我师父说过一嘴,你……唉,想不到你从小就过得这样坎坷。”
她微微启唇,又咬住了自己的手指,似乎是极为为难。其实内心却松了一松,心知张无忌大约已经有把自己当做自己人的苗头了。只不过要她一下子倒戈回来说何太冲的坏话,决计不行,说了就是忘恩负义,不说则是不仁不义,措辞断不能有什么疏漏。她思索片刻,道:“不上山就不上山罢,你就在山脚下等着我,我禀过师父就带你和不悔妹妹去找坐忘峰。”
张无忌没想到她一句也没为何太冲剖白,干脆地说了这样的话,不禁既感讶异、又觉胸腔中某种鼓荡的情绪,几乎就要满溢出来。但他方才还十分忐忑,已设想着最坏的打算,如若何沉光因为这些旧年恩怨与他生了龃龉,自己当辞别了她去,自己带杨不悔上山便了,万没想到何沉光竟会这样回答自己,不禁茫然道:“你……你当真不介怀么?”
何沉光似被他问住了,拿眼定定瞧着他,片刻后才幽幽叹了口气,道:“我有甚么好介怀的?我师父上武当山那年,我连剑都还拿不稳呢。这些旧事他不曾同我说过,我也只知道一点传言罢了。何况我师父他……”
她说到这里,踌躇着顿住不说话。
张无忌真想知道这“何况”二字后头的究竟是什么话,可要他再去细问何沉光此时是怎么想自己师父的,也是万万不能,毕竟何沉光在昆仑长大,和自己却只是萍水相逢……他想到“萍水相逢”四字,又觉得头脑一凉,方才那股强烈的情绪滞在了胸口。
何沉光见他神色数变,知道自己必须得把关键问题圆回去,能不能成为这种男人的白月光,全着落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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