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回我不要你了(1/2)
“晚儿,是不是我永远都走不进你的心里?”杨厦虔诚地跪在榻前,极度渴望着燕归晚的回应。
燕归晚用那只再次绑起纱布的手,搂住他的肩头,“只要你送墨卿平安过境,我就一定会爱上你,我向你保证!”
杨厦伏在她的怀里失声痛哭,他第一次体会绝望的滋味。心如刀绞,比任何一次受伤都疼,疼得他死去活来,疼得他想把眼前人嵌进自己的骨血里。
杨厦自七八岁起,就被父亲扶上马背,驰骋大漠绿洲,迩来已有近二十载。在这苍茫的西洲边境上,他喝过最烈的酒,骑过最烈的马,手刃过数不尽的敌人,也尝试过诸多的女子。
他自尘埃泥泞里出生,在恶劣逆境中成长,在一次次失败后越挫越勇。他的部族终于在他手中,得以壮大登至巅峰。他是部族中的信仰,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边陲煞星,是西洲皇帝都为之重用的留夏侯爷。
可是这样的杨厦,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却唯独得不到燕归晚的爱意。
她对他,从来都只是感激。他不稀罕,一点都不稀罕!
翌日天色微亮,杨厦便带着燕归晚回到府邸。将她安顿到长河洲里之后,找来一条两三指宽的铁链子,将大门给锁了起来。
幼稚至极,却也歇斯底里。他用这种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方式,来做着最后的赌注!
就是混蛋了,就是不讲理了,就是丧心病狂了!就是要把她,彻彻底底的困在自己身边!
杨厦知道燕归晚的底线,那就是徐墨卿不能死。那就不杀他,不为难他,就晾着他,让他在留夏城里疯癫、疯狂、绝望,自生自灭!
徐墨卿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在留夏城里死等,等到杨厦愿意见他;要么不再逗留,乖乖地换了过所出境,回到东梁,重新当回他的永丰王去。
一连两日过去,一向不多言多语的东禾实在看不下去,壮着胆子来至杨厦跟前,还未开口讲话,已被杨厦周身的寒意吓丢半截魂儿。
“出去。”杨厦冷冷道。
东禾的两手快将帕子扯断,才鼓足勇气道:“侯爷,您这样是要闹出人命的。不管怎么说,好歹放奇奇进去,给燕妹妹送点吃的。”
杨厦连头都没抬一下,“出去。”
东禾不敢再言语,依言退出房外。奇奇守在门口,见她出来,急忙上前追问:“大娘子,怎么样了?可将侯爷说通了?”
东禾只是摇头,表示自己已尽力。
“这……这真是要逼死我们娘子啊!”奇奇哇哇地嚎哭起来。
就在这时,从屋内“飞”出来一个茶杯,“咣”的一声碎在奇奇面前。这是杨厦对他的警告,吓得他顿时噤声,只好捂住嘴巴隐隐地抽泣。
幸而葛华及时出现,见此状,轻声道:“我进去试试吧。”
其实葛华哪有什么把握?他的妹妹葛娇这两日倒是幸灾乐祸,没少对哥哥说,要他不准多事,只按侯爷的吩咐去做便好。但杨厦和燕归晚纠结的这大半年时间,葛华是唯一一个知晓全部内情的人,他不忍也很担心,杨厦做出令自己悔恨终生的决定。
他走进内室,见杨厦躺在床榻上挺尸。
“侯爷……”
“说重点。”
“那徐墨卿这两日日日在客栈里发疯,不然咱们还是把他带回军营里吧。”
“把天籁客栈包下,就让他在里面疯个够。”
“您这是何苦呢?”
“杨厦‘腾’地一下坐起身,暴跳如雷道:“你又想教训我?在朱雀台那次,我可有向你计较?葛华,你不要得寸进尺!”
葛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主家,葛华追随您总有十多年。您还是个孩童时,老帅就把我送到您身边来……”
“别说了!”
“这么多年,您何时这样过?您这哪是在折磨人家,您这是在折磨自己。”
片刻静默后,杨厦没头没脑地说道:“得不到……就毁了吧。”他恢复一贯阴鸷的模样,连下颚上那条长长的疤痕,都在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您舍得么?若舍得,当年早就一刀将人家了结,何故还有后来这些事?”
“怎么?就因为我舍不得,就要再次放她走?几年前被徐墨卿抢走,这一次还要被徐墨卿抢走?凭什么,凭什么要让他们团圆?”
葛华快把太阳穴揉碎,其实他对感情的事也很迟钝,他真是弄不明白其中就里。
杨厦越说越来气,长腿一抬,踹向床板,觉得不解恨,又补了几脚。那好好的床榻就这么毁在杨厦脚下。
“额,不管怎么说,人家刚在医馆里被救醒,你真要再把人给饿死?”
“谁告诉你长河洲里没有吃的?”
杨厦恶狠狠地瞪了葛华一眼,“滚!”
葛华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走出来。见了奇奇露出点笑意,“行了,小东西,你也别担心你们娘子了,长河洲里有吃的,饿不死人的。”
杨厦还是在屋内坐不住了,箭似的飞到长河洲,把那重的过分的铁链给打开,冲了进去。
燕归晚正在给自己上药,略显笨拙,毕竟平日里常用的是左手。见他闯进来,微微一愣,苍白的脸上露出笑意:“他走了?”
杨厦没有回应她,而是俯到她的身侧,帮她把伤药涂好,重新包裹好。力道轻柔,怕她觉得疼。看着被自己再度弄伤的手,有悔意,却还是想欺负她。
“我是不是你遇见最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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